片刻后,他讪笑道:“小叔祖说笑了。”
“谁跟你说笑了?”崔九凌瞪着他,冷冷道:“你以为你夜探傅大姑娘香/闺的事儿,能瞒得过本王?”
既然靖王如此笃定,显然有抓到自个把柄。
也对,他的心上人在傅府,他必定也如自个一样,派人盯着傅府呢。
想通关窍后,崔瑛也没再狡辩,笑道:“小叔祖对小叔祖母果真关怀备至,不光关心小叔祖母的事儿,还挂心她姐姐的私事儿。”
这是讽刺崔九凌多管闲事呢。
崔九凌冷哼一声:“你们要是到傅府外头鬼/混,便是搞出甚私生子来,也不关本王的事儿。但你一个外男,委实不该三更半夜摸进傅家。若是被人瞧见端倪,带累了傅谨语的名声不说,本王兴许还得替你背这个黑锅。”
崔瑛一脸笃定的笑道:“小叔祖放心,侄孙儿小心着呢,不会被人瞧见的。”
“不会被人瞧见?那本王是如何知道的?”崔九凌不屑的冷哼一声。
崔瑛笑道:“小叔祖的本事,岂是旁人能比得上的?”
“锦衣卫的暗探跟皇城司的察子,哪个不比本王的人本事?”崔九凌白了他一眼。
又鄙夷道:“皇城司倒罢了,亏你自个还是在锦衣卫当差的呢,连锦衣卫的暗探有多无/孔/不/入都没搞清楚,难怪会说出这样的大话来。”
崔瑛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但靖王跟前,他便是有火气也只能憋着。
故而只好赔笑道:“小叔祖教训的是,是侄孙儿鲁莽了,侄孙儿以后一定注意,保证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崔九凌冷冷道:“没下次了。”
崔瑛瞳孔顿时张大,心“砰砰砰”的猛烈跳动,靖王这是甚意思?
然后就听靖王缓缓道:“尽快叫人去傅家提亲,以后光明正大出入傅府,否则本王不介意叫人将你们孤男寡女半夜私会的丑事儿广而告之。”
竟是这样的要求?
崔瑛怔住了。
片刻后,他忙摆手道:“不成的,侄孙儿母妃瞧不上阿言的家世,不同意这门亲事。”
崔九凌往太师椅的椅背上一靠,不耐烦道:“那是你的事儿,本王不想听这些废话,只想看到结果。”
顿了顿,他又哼笑一声:“若是看不到本王想要的结果,那你跟傅谨言就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吧。”
崔瑛垂死挣扎道:“阿言好歹是傅谨语的姐姐,小叔祖就不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
崔九凌不屑的“嗤”了一声,甚至还有闲心说了句俏皮话:“玉瓶?不好意思,傅谨语是铁瓶,不但摔不烂,还能拿起来砸老鼠。”
崔瑛:“……”
小叔祖自打跟傅谨语混一处后,整个人跟失了智一样。
越来越不讲道理,视钱财如命,还会讲俏皮话了。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叔祖这俏皮话说的十分有道理。
就傅谨语那本就稀烂的坏名声,再多一条姐姐与人私/通的罪名,想必也伤不到她哪里。
但阿言可就不一样了。
母妃原就瞧不上她,若再闹出她跟自个半夜私/会的丑闻来,莫说是世子妃,就是做侍妾,母妃也不会同意的。
他只好点头道:“小叔祖的吩咐,侄孙儿自然是要照办的。只是能否说服侄孙儿的母妃,侄孙儿心里没底,还请小叔祖多给侄孙儿些时日。”
崔九凌淡淡道:“正月初一前把这事儿办好。”
崔瑛:“……”
现下都冬月三十三了,距离正月初一只剩区区一个月零七天。
这么短的时日,哪里来得及?
他忙替自个分说道:“还请小叔祖多宽限几个月,要知道即便侄孙儿能说服母妃松口,阿言上头还有个兄长尚未婚配呢。”
略一停顿后,他又解释道:“侄孙儿自然会叫人暗示傅家立时给阿言兄长说亲,但阿言兄长自个不成器,如今虽进了禁卫军新兵营,但新兵营训练结束后能否通过禁卫军的甄选还未可知呢,他的亲事可谓‘高不成低不就’,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敲定人家。”
这些都是事实。
不过崔九凌又岂是那么好容易通融的?
他冷酷无情道:“堂堂宁王府世子,若连这些小困难都克服不了,也忒无能些了,不如将世子之位让给阿瑾坐。”
阿瑾自然是说的崔瑛嫡亲的弟弟崔瑾。
崔瑛两手紧握成拳,心中的怒气几乎要压抑不住。
但最终他还是勉qiáng挤出个笑意来:“侄孙儿定当会竭尽全力,给小叔祖个满意的结果。”
崔九凌这矜持的颔了下首,随即一摆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
崔瑛带着一腔怒火出了靖王府,纵马在大雪中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