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靖王请她帮着教授太医院的医女心肺复苏之术,能不给报酬?
别说与家世相当的贵女相比,就是公候王府出身的贵女,都不可能比她更阔绰。
结果人家都没像她这般小气。
“你是不是在腹诽我小气?”傅谨语眯眼。
“没有。”被戳中心事,了尘心中咯噔一声,想也不想便出言反驳。
生怕她不信,又忙忙的补了一句:“傅二姑娘如此俭省,可比旁的贵女会过日子多了,哪个当婆婆的瞧了不欢喜?”
“这话我爱听。”傅谨语立时高兴了。
*
中元节后的第三日,傅老夫人的侄媳妇萧二太太再次登门。
彼时傅谨语才刚料理完家事,正在chūn熙院陪裴氏说话。
她对萧二太太这见风使舵的势利眼无甚好感,假装不知道有客上门,随傅老夫人自个招待去。
谁知没一会子,傅老夫人的大丫鬟灵芝便来到chūn熙院,说傅老夫人请二太太过去松鹤堂说话。
傅谨语眉头立时一皱。
这萧二太太上回来说亲,被自个抢先用“得罪靖王”的谎言给挡了回去。
后头见自个取得了崔九凌的“原谅”,三五不时去靖王太妃跟前奉承,傅家女眷靠着她不止拿到了慈安寺盂兰盆法会的请帖,她自个还被靖王太妃叫到宗亲圈中坐着。
想必又势利眼发作,重新萌发了借自个攀附靖王府的念头。
裴氏自然不会答应,这点傅谨语倒不担心,傅老夫人那么个德性,她的娘家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裴氏怎可能将女儿送进láng窝?
她担心的是裴氏动胎气。
故而果断亲自扶着裴氏,陪她一块儿去了松鹤堂。
路上,还未雨绸缪的嘱咐了裴氏一些话。
傅老夫人一见傅谨语出现,就沉下脸来:“大人说事儿,你小孩家家的跑来作甚?赶紧回自个院子去。”
傅谨语扶裴氏在太师椅上坐下,规矩半点不错的朝在场的傅老夫人、大太太陆氏以及萧二太太行礼。
然后这才笑道:“如今我跟姐姐管着家事,府里的大小事儿我都了如指掌,有甚话听不得?便是一时背着我,回头还不得与我说?”
大太太陆氏闻言,点头道:“她说的也有道理,若瞒着她,回头她闹起来,跑去跟靖王太妃娘娘告咱们的状,可就不美了。”
虽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但结果却对傅谨语有利,傅老夫人果然没再赶她。
按说这十分不合规矩,哪有大人商议亲事,当事人小姑娘在场旁听的?
但傅、萧两家本就是草根出生,富不过三代,腿上的泥还没洗gān净呢,哪有甚规矩可言?
萧二太太半点不觉不妥,只笑嘻嘻的对裴氏道:“语姐儿十四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不知二表嫂可有甚章程没有?”
裴氏淡淡道:“她还小呢,亲事并不着急。况且,如今我大着肚子,哪有心思理会这茬?”
萧二太太用颇不赞同的语气嗔道:“十四可不小了,哪家的姑娘不是十四岁就开始相看人家?定了人家,准备嫁妆也得准备个两三年呢。”
裴氏笑道:“旁人准备嫁妆得两三年,但我们语姐儿却是不必的,我一早就将嫁妆给她准备好了,下剩的就是打家具了,满打满算大半年尽够了。”
萧二太太听到裴氏说已将傅谨语的嫁妆准备好了,立时眸中闪过兴奋的光芒,语气更加炽/热了:“话不能这么说,不早点定下亲事,好夫婿都被旁人抢走了。”
奈何裴氏油盐不进,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只自信道:“好饭不怕晚。”
萧二太太憋不住了,也不拐弯抹角了,直白道:“我那老二跟语姐儿年岁相当,你若不嫌弃,就领去当个半子使吧。”
不等裴氏回应,就又自chuī自擂道:“不是我王婆卖瓜,我那老二生的样貌堂堂,为人也极正派,家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只一门心思扑在举业上,才刚十六就中了秀才,若非他们书院的先生说他年纪小,不肯叫他今年参加秋闱,否则今年秋天就成举人老爷了。”
傅谨语:“……”
五十少进士,科举这条路难如登天,十六岁的秀才确实有值得夸耀的资本。
不过后头那句就太假了。
书院先生不肯叫萧五公子参加秋闱,除了年纪小,恐怕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能力不够,不想叫他拉低自个书院的中举率。
傅老夫人与有荣焉的得意道:“江哥儿前途无量,语姐儿能嫁个这样的夫婿,是她的福气,你不要不识好歹,赶紧答应下来,免得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裴氏“不识好歹”道:“多谢表弟妹瞧得上语姐儿,只是实在对不住,慈安寺的了尘大师说了,语姐儿命硬,必得找个同样命硬的夫婿才行,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