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顿时浑身一僵。
坐在第一辆马车上,早已回府半个时辰的大太太陆氏,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闻言立时脱口道:“无媒苟合,莫非言姐儿要给宁王世子当妾?那绝对不行,咱们傅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给我闭嘴!”傅老夫人狠狠的瞪了陆氏一眼,吼抬滑竿的婆子:“还不赶紧将大姑娘抬去松鹤堂?”
傅谨语懒得去松鹤堂,果断往谷雨身上一歪,扶额哼唧道:“哎呀,我为了追姐姐的马车,叫牛二使出吃/奶的力气赶车,浑身颠的快散架了,肚腑里头翻涌的厉害,头也钝钝的疼……不行了,谷雨,快扶我回去躺躺。”
边说,边扭头朝裴氏挤了下眼,免得裴氏着急上火。
裴氏会意,面上作焦急状,忙不迭道:“快叫人抬滑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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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谨语坐着滑竿回了自个所住的院子秋枫堂。
做戏做全套,裴氏“关心”的跟了过来。
将婆子们打发出去后,裴氏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傅谨语也没隐瞒,直接将她的猜测给说了出来:“无缘无故的,母亲常去散步的小花园怎会出现猪油?明显是人为。这回傅谨言出事,多半是靖王查到了崔瑛头上,叫人给他的心上人傅谨言个教训。”
因只是猜测,她并不十分确定,万一表哥见不得她们母女被害,盛怒之下,不顾自个的告诫,对傅谨言下手了呢?
故而她又补了句:“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待我得空去靖王府问一问靖王,才能确定。”
裴氏垂眼,长叹了一口气,红着眼圈说道:“我这个当人后娘的,生怕被人说苛待继女,素来待你们姐妹一视同仁,你有的东西她都有,重话也不曾对她说过半句,唯一一次慢待了她,还是你落水之后我关心则乱。我自问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她怎地就如此狠心,竟然想要置我于死地?”
傅谨语弱弱道:“母亲怕是受我了的牵连,姐姐记恨我害她奶娘被发卖,想让崔瑛寻我的晦气,但靖王警告过崔瑛,不许他动我一根汗毛,于是他便对母亲下手了。”
“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我毫发未伤,你却一身是伤,至今手上的结痂至今还没退完呢。”裴氏瞪了她一眼,对她的说法很不赞同。
又伸手抚/摸了下傅谨语的鬓发,感激道:“若不是你舍身相救,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儿,只怕都要丧命。”
傅谨语嗔道:“您是我的母亲,我岂能眼睁睁看着您倒地受伤?”
她们这里母女其乐融融,松鹤堂里傅谨言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太医院骨科圣手李太医收手,说道:“关节已经归位了,不过傅大姑娘脚筋扭伤的不轻,怕是得三个月左右才能康复。”
顿了顿,他又叹气道:“不过即便康复了,往后yīn天下雨还是会疼。”
傅老夫人脸色一白,忙不迭道:“李大人,请您帮帮忙,务必要治好我这大孙女,不能让她留下病根呀。”
李太医摇了摇头:“伤我能治,但病根却是没法子。不光府上大姑娘如此,韩老王爷的脚腕早些年也这般严重扭伤过,甚法子都想了,但都无济于事。”
连韩老王爷都搬出来了,傅老夫人还能说甚?
只能客气的将人请去外间写药方。
消息传到秋枫堂,傅谨语嘴角微扬。
心里暗骂一声活该!
叫他们这对狗/男/女对裴氏这个孕妇下手,这会子遭报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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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贵族子弟,果然没辜负傅谨语的期望,没两天就把崔瑛跟傅谨言的风/流/韵/事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连路边摆摊卖馄饨的小贩都知道宁王府世子心悦傅翰林府大姑娘,傅翰林府大姑娘麻雀变凤凰,要一跃上高枝了。
裴雁秋得信后,忙不迭叫裴安来接傅谨语去聚贤楼一聚。
傅谨语立时换了身衣裳,带着谷雨上了裴安驾着的车。
自打自个受伤后,她就没再见过裴雁秋。
虽然中间有书信来往,但都要经过裴氏的手,裴雁秋在信里也只是挂心她的伤势,并未提旁的裴氏认为会让女儿伤神的杂事儿。
也不知他洋货铺子捣鼓的怎样了?
自然是见面详说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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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裴雁秋派心腹去接傅二姑娘,傅二姑娘高高兴兴的坐上马车,往聚贤楼行去。”
今儿又是休沐日,又在书房枯等半上午都没将傅谨语等来的崔九凌,听到崔沉的话,肺都气炸了,猛的将书案给掀翻在地。
自个替她教训了傅谨言,又帮她要来两千两银子的赔偿,她不赶紧登门道谢就罢了,竟然又跟裴雁秋这狗/男/人一块儿鬼混。
当自个是什么?用完就丢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