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语顶着靖王太妃慈爱的目光,艰难的用完了早膳。
东亭取来两只锦垫,放在靖王太妃跟前,傅谨语跟崔九凌并排跪下。
崔九龄凌侧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先来。”
先来就先来。
傅谨语从四月端着的托盘里取过盖碗,两手举高至头顶,恭敬道:“母妃请用茶。”
“好好好。”靖王太妃毫不矜持的立时就将盖碗接了过去。
这碗媳妇茶她盼了不知道多久,还以为这辈子都喝不上了,再想不到还有今天。
脸上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住。
她掀开碗盖,抿了一口,然后亲手将一只匣子递给傅谨语。
嘴里笑道:“一些还算看得过眼儿的石头,你留着打首饰戴吧。”
这个“石头”,显然说的不是普通石头,而是各色宝石。
不愧是靖王太妃,出手可真够大方的。
傅谨语高兴地接过匣子,连忙道谢:“多谢母妃赏赐。”
崔九凌这才也递上一碗茶。
靖王太妃接过抿了一口,将盖碗放到四月手里的托盘上,然后两手一摊,光棍道:“本宫可没有赏赐给你。”
崔九凌轻哼一声:“我一个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人儿,自然是不奢望母妃给赏赐的。”
“噗……”傅谨语喷笑。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说俏皮话了。
靖王太妃也轻哼了一声:“你有这个自知之明,甚好。”
崔九凌换上一副得意的表情,哼道:“这也无妨,横竖明儿陪王妃回门时,岳母会给我笔丰厚的改口费。”
靖王太妃:“……”
有岳母了不起呀?
她静默片刻,然后突然抬头看向傅谨语:“语儿,你若是不能将阿凌手里的银钱全部收缴的话,本宫可是会瞧不起你的哦。”
傅谨语:“……”
你们母子打擂台,gān嘛非要拉她进战场,然后溅她一身血?
然后她就果断顺竿爬:“母妃说的对,‘男子有钱就变坏’,为了防止王爷误入歧途,我还是将王爷的银钱都收拢到自己手里吧。”
崔九凌:“……”
自己都有钱了二十多年了,几时见他误入歧途了?
惦记自己的钱袋子就直说呗,还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其实根本不必她惦记,他原就打算三日回门后便将手里的银钱跟产业都jiāo到她手上的。
但是嘴上还是傲娇道:“想要本王手里的银钱?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不过随口的一句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靖王太妃立时捂嘴笑。
傅谨语顿时脸就红了。
拿眼珠子狠狠的捥了崔九凌一眼。
这糟心的家伙,说的什么话,明显叫人浮想联翩。
崔九凌咳了一声,忙解释道:“本王的意思是看你孝不孝顺本王母妃再说。”
然而这解释未免牵qiáng了些,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靖王太妃笑呵呵道:“这话谁听不懂呢?又没人误会,你着急解释什么?莫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崔九凌:“……”
他算是看明白了,母妃今儿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净拱火呢。
于是他果断不吭声了。
靖王太妃好声好气的跟傅谨语说了一会子话,然后赶人道:“你们先回去歇着吧,吃了晌午饭再进宫不迟。”
*
回到风清苑后,傅谨语叫谷雨替她脱了外裳,然后往东次间的罗汉chuáng上一歪。
补眠倒是不必了,她才刚睡了个回笼觉,这会子困倒是不困,主要是累。
崔九凌也脱了外袍,递给谷雨后,坐到傅谨语身旁,柔声询问道:“那里可还疼?”
“废话。”傅谨语白了他一眼。
咳,前后上了两回药,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
但是要是直说的话,难保这家伙夜里又拉着自己胡来,她可吃不消,所以果断选择了撒谎。
崔九凌不辨真假,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是本王孟/làng了,夜里再给你上一回药吧。”
她初承/宠,自己不该一连要她两回的。
傅谨语知道自己那里大概是什么状态,怕露馅,板着脸说道:“我又不是没手,需要你来献殷勤?”
略一停顿后,她又冷哼一声:“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崔九凌拿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了然道:“你也不必如此警惕,本王又不是那等不懂怜/香/惜/玉之人,今夜是如何都不会碰你的。”
傅谨语立时“呸”了一声:“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懂得怜/香/惜/玉?想想昨晚你gān的‘好事’!”
崔九凌再次摸了摸鼻子,然后卖惨道:“本王的确没见识了些,毕竟一把年纪才头一次经历这个,叫王妃见笑了。”
这卖惨的确有效果,傅谨语顿时神色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