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句话,她不惧要挟。
傅谨语重重的点了下头:“表姐心里有成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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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夫人寿宴次日,傅谨语先跟傅谨言一块儿料理完家事,用完午膳又歇了个晌,这才带着中秋节礼,来到靖王府。
进了仪门,没走一会子,就瞧见靖王府的长府官韩蘅恭敬的引着个少年朝这边走来。
少年身后跟着两个面白无须、唇红齿白的小厮。
显然这少年身份不低。
傅谨语退让到一旁,垂首眼观鼻鼻观心,静候这人离开。
谁知这少年竟在她跟前停下脚步,用略带好奇的语气问道:“可是傅二姑娘?”
人家都开口询问了,傅谨语装傻不得,只好应道:“我的确姓傅,在家中行二。”
“什么你啊我的,大胆,这是太孙殿下!”韩蘅突然开口,冲着傅谨语一阵大呼小叫。
傅谨语:“……”
你还可以再假一点!
她立时蹲身行礼,“惶恐”道:“臣女不知太孙殿下驾到,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韩爱卿严重了,看把傅二姑娘吓的。”太孙笑斥了韩蘅一句。
他长了张讨喜的小圆脸,两侧各一颗小虎牙,笑起来让人不觉心生亲近之意。
没等傅谨语回应,他就好奇的问东问西起来:“听说太妃娘娘心疾发作时,是你用心肺复苏的法子将她救回来的,你怎会这个的,是跟洋人学的?洋人的脑袋也不知怎地长的,竟想出如此稀奇古怪的法子来,偏还有用,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洋人”真是口好锅啊,跟表哥这个背锅侠绝配。
她斟酌了下语句,笑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咱们这边也有许多他们洋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物什呢。”
“说的很是。”太孙点头,随即咂舌道:“上回听刑院判说,洋人那边的大夫,生病不给吃药,就拿刀子放血,再饿几天,能熬过去就熬过去,熬不过的就说被父神接去天上享福了,吓的孤当即就将那碗治腹泻的汤药给一口灌了下去。”
略一停顿后,他又“哎呀”一声:“上回孤腹泻,还是多亏曾小叔祖从洋人手里得来的蒙脱石散,这才救回一条小命。可惜曾小叔祖自个也没几包了,不然孤一定多向他讨要几包备用。”
傅谨语:“……”
她该感激崔九凌为了不叫自个被推到风口làng尖上而隐瞒了她是蒙脱石散正主的真相,还是该吐槽堂堂太孙竟然是个话痨?
还有,曾小叔祖是个什么鬼称呼?难道不该是小曾叔祖?
不过他提到腹泻,倒是让傅谨语想起原著中一些细枝末节的剧情来。
三十年后,傅谨言的儿子之所以能当上摄政王,乃是因为先帝早薨,新帝年幼,太后身/子病弱,无法垂帘听政,这才让他这个堂兄捡了漏。
而那个早逝的先帝,正是面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太孙。
早逝的原因,正是年幼时吃桃吃坏肚腑,腹泻不止,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却伤了根本,肚腑动辄就作怪。
身子病弱,子嗣上头也变得艰难起来,直到年过四十,秋皇后才替他生下唯一的子嗣。
秋皇后与他同岁,四十多岁高龄产子,产后大出血,虽被医术高明的刑院判救回了性命,但从此缠/绵病榻。
而现实是太孙服用了自个签到系统奖励的蒙脱石散,并未留下病根,现在就一健气少年。
子嗣艰难跟早逝多半是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傅谨言的儿子就别想当甚摄政王了。
而傅谨言也就不能母凭子贵,成为大齐最尊贵的女子,连秋太后都得避其锋芒。
真是……可喜可贺呀!
想到这里,傅谨语也不嫌太孙话痨了,看他不晓得多顺眼呢。
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洋人地盘甚大,每个国家风俗习惯也有所不同,有落后的只会放血的,也有医术比大齐高超的,不能一概而论。至于蒙脱石散,王爷运气好,兴许以后还能再遇上那个卖给他蒙脱石散的洋人也未可知呢?倒也不必如此悲观。”
她抽到的蒙脱石散是家庭装,足有五十袋,前后两次给了崔九凌六袋,还剩四十四袋,阔绰的很。
若是太孙或是太孙妃有谁又出现腹泻不止的状况,她不介意再舍几包出来。
他们夫妻长命百岁,就是帮自个大忙了。
太孙原就是个乐观的人,闻言立时笑道:“傅二姑娘说的很是。”
然后又听他兴奋的说道:“孤原以为曾小叔祖是天下间最聪明的人儿,不想傅二姑娘竟比曾小叔祖还要聪明,竟想出麻将这样好玩的物什……昨儿孤与曾祖母、祖母以及母妃一块儿玩了大半日麻将,若非太傅布置了功课,孤怕是得一整日都趴在麻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