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怀孕后，除了元首府共度的两天，他基本就没有和她亲近了。
她哪里会看不出他心里打什么小九九，抱臂挑眉，先提醒：
“傅南霆，强扭的瓜不甜的哈。”
“强扭的瓜不用甜，能解渴就行了。”
音调已经沉得不成调，又夹杂戏谑。
“……”
正这时，门被敲响，雁姐的声音传来：
“三爷，舒太太说天色不早了。小姐身体状况特殊。请三爷——适可而止。”
一个适可而止，让舒歌着了火似的，忙推开傅南霆，理了理衣服和头发。
傅南霆料不到夏婉淑一直盯着自己，却也总算还理智，记得这里是舒家，不是自己那儿。
对着门口回应了一声：“知道。”
给舒歌丢了个下次再来的眼色，正要走，却听舒歌在身后喊了一声：“等一下。”
他回头，看见她闪烁的眸子似有话想问自己，停住脚步。
她停顿许久，才开口：“你那边，最近查得怎么样了。”
他明白了她的心思，走过去，轻抚着她脑袋：“暂时没进展。”
她小小吁了口气。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曾经，她那么希望他尽快完成歼黑行动，结束任务，快点抓到该抓的人。
可现在，却只能期盼这件事，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哥做的事情，也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不然，舒家真的就塌了天，妈也活不下去了。
一瞬间，她忽然有些无力感。
重生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既然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人或者事，都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可是在这件事上，她却怕了。
末了，她抬起脸，看向傅南霆，轻启唇瓣：
“‘我将要踏上这条无冕之路，掌声和利刃，金钱与牢笼，权力与斗争。向来不是伟大航手考虑的选择。’”
傅南霆蓦的眼皮一动。
“这是世界新闻工作者的誓词，也是我从实习入职的第一天开始，对自己的告诫。”舒歌语气一顿，接着说：
“我曾立誓，以后做每一件新闻，必须做到公平公正公开，事实上，实习这么久，我问心无愧，自认没有辜负我的誓言。可是在哥这件事，我问心有愧，我承认，哥是我生命中最亲的家人，我没法当一个六亲不认，大义灭亲的人……另外，哥虽然和那些人有染，我始终觉得他也是有苦衷的，他不是天生的坏人。……所以，对不起，三爷，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如果你们真的要兵戎相见，请你高抬贵手。”
冥冥中，她清楚，哥迟早会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尽管傅南霆是这次歼黑行动的主要探路人，可这件任务是政府行为。绝对不可能就此罢休。
哥怕是终究难逃一劫。
他郑重凝视着她。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恳求他了。
可见这段日子，舒柏言的事让这小女人已是焦头烂额，很是纠结。
她不想利用她和他的感情来逼他，但也没法完全不顾感情深厚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