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因为知道了这件事给晏沥留下了yīn影,晏家下令让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许再提起,以免使晏沥出现应激反应。因此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
门外的动静太大,引起了病房内两人的注意。
晏沥顾不得赵铭奇的阻拦,执意翻身下chuáng。
“柏菡,还有你和你,”林沐琴指着所有人的鼻子道,“你们一家子就是我们晏家的扫把星!灾星!以后永远别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
“她不是。”
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
林沐琴露出愕然的表情。
晏沥靠着白墙走出来,腿脚还有些无力,没法走得太稳。
他蹙眉看着柏菡的手臂和小腿,白皙的肌肤上红一块huáng一块的,布满大大小小的划痕伤疤和药水。
柏菡知道出来的是晏沥,并没有回过头。
“湖心岛是我要去的,我落水是她救了我。”他陈述道,小指不自觉靠近柏菡的手,被她悄无声息地躲过。
柏菡微仰着下巴,视线扫过三个长辈,最后停在林沐琴身上,近乎冷漠地说道:“不是我要出现在他面前,您应该让他不要再来找我。”
话音一落,她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楼梯间,急速跑下楼。她不想等电梯了,一分一秒也不想多待在那。
走出医院的大门,街上冷冽的空气灌进她的喉咙,像是发炎了的嗓子又疼又涩,不断吞咽反而更疼了。
她低着头快速走着,长发被chuī在面容上,看着yīn气沉沉的。
她现在有着一肚子的气想发泄。
气林沐琴。
气晏沥和赵铭奇居然计划着要苦肉计,即便这次的意外不是。
气她的手机沉入湖底找不回来了。
气自己居然不知道他对三月湖有yīn影。
最气的是赵铭奇说的话戳中了她的心。
她气自己当时居然急得失去理智为他哭了。
平静了那么久的心头又颤动起来,告诉自己她其实根本还没忘。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追逐了他十几年,他都这么冷淡,他的青梅也不止自己一个。
晏沥不过是一时心血来cháo,高高在上的征服感作祟,她要是当真了,就是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她如果还相信他的心能被捂热,那她就太作贱自己了。
柏菡抬起头擦了擦在眼眶里打转的液体,撩开遮挡视线的头发。
她得先想着工作。
从超市买的酱料在帆布袋里,房门钥匙在内层,她跳进湖之前都扔在了路旁,算是没丢。但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却是没来得及拿出,随着纵身一跃沉进了湖底。现代社会丢了手机寸步难行,尤其是她这样随时都需要与人保持联系的工作。
手机里还存了她记录下的很多灵感,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做备份。
更要命的是,她从来都用手机支付,全身上下连坐公jiāo的零钱都没有。平时都与人微信jiāo流,她细想了想自己能背下来的手机号,要命的发现只有晏沥一个人的。现在的各种平台换个设备登录还要手机验证码,网络让一切越来越方便,也将手机的重要性越加越大。
柏菡没辙,想到这里离许为宁的家不算太远,选择徒步走去。
救人很累,实际上她的所剩力气也不比失去意识的晏沥qiáng多少,一路上走走歇歇,走了一个小时才到,面颊的皮肤都被chuī到gān得发紧。
终于,她按下了许为宁家的门铃,里头传来一声细亮的“来了”,开门的却是许临。
他打开门一见到láng狈模样的柏菡,眉头一紧,连忙请她进屋,让许为宁倒了杯热水。
许为宁担忧着问她:“菡菡你身上这些小伤口怎么回事?”
“摔了一跤。”她抿了抿唇。
许临看穿了她是在撒谎,谁摔跤会摔得全身都是这样的小划痕,但没戳破。
神经大条的许为宁没看出来,便问她:“菡菡你怎么来我家了?”以前柏菡可从没主动来过,都是在她软磨硬泡下才来的。
“我的手机丢了,想麻烦你帮我打个车回家。”她说。
许为宁闻言看向许临。
果不其然,许临站起了身,沉声道:“我送你。”
他今天下班刚好过来帮许为宁换灯泡,没想到却碰见了这事。
事情看起来绝不像是摔跤或者被偷了手机这么简单。她眼尾三角区还红红的,分明是哭过,衣服也不gān净,像是泡了水皱巴巴的,毛衣的纤维上还沾着苔藓。
许为宁附和道:“对啊,打车gān嘛,让我哥送你。刚好他也要走了。”
柏菡点了点头。
路上,许临放起了车载音乐,放的是首柏菡没听过的英文歌,欢快火热,挺配这辆惹眼的跑车。
许临问她:“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