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当他的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时,你跑回了房间锁了门,此时你有充足的时间报警。后来你又跑下楼,既没有向周围的邻居求救,也没有报警。”
柏菡抬起头,眼尾上挑的双眸紧紧钳制住了韩馨的眼睛,让她无处躲藏。
“你真的只是因为慌乱才没有报警吗?”
她将每个音都拉得冗长又缓慢,像山顶的警钟敲打着韩馨的心灵,钟声回响不断,如同紧箍咒般戳刺她的良心。
huáng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之间的谈话,用舌尖抵着上腔,恬不知耻地笑着。
韩馨在被问得哑口无言,青白着一张脸选择沉默。
柏菡和晏沥又平常地做完了笔录,三人一齐走出警局。
韩馨站在夕阳下,眼含怨恨地看着柏菡。
“我没有犯法,你对我做不了什么。”
“世上不只有法律一种惩罚。”晏沥冷冷丢下一句话,牵起柏菡的手腕回家。
柏菡垂着眼睫,下意识跟紧了他,看着随着一颠一颠的步伐而轻微移动的手腕。他的手很大、很宽,圈住她的手腕绰绰有余。
她闭了闭眼,如果以前就是这样就好了。
可时间过了就是过了。
·
再隔了几日,柏菡虽然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完全,但执意要去片场工作。傅承德劝她在家养伤,远程沟通工作事宜,柏菡也同意了,但还是想趁着天气好去一趟片场,免得落人口舌。晏沥本想跟去,但她坚决反对,最后只能嘱咐陈叔接送。
晏沥也趁此机会回到了公司,处理积攒下来的公事。Eric抱着一叠需要他签字的文件给他。
吃过午饭后,赵铭奇那个闲人又到访了。
“你们这几日住在一起,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Eric递了一杯咖啡给他,退到一边。他暗自在心里想,这赵铭奇每次来怕不是为了蹭咖啡吧。
晏沥头也不抬地签署文件,拧着眉头仔细浏览白纸上的黑字,悻悻然说道:“没有,她还是在找房子。”
停顿了一下,晏沥随口一问:“你呢,加上微信了吗?”
赵铭奇被咖啡烫了一嘴,滚烫的液体灌入喉中,呛了好几声,他略显尴尬地吞吞吐吐说:“加是加上了……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又把我删了。”
晏沥笑问:“你说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啊,”赵铭奇无辜地摆出手,“她问我是谁,我说名字,她又不知道。我就说那天在新城区餐厅里的人,柏菡的朋友。她回了我六个点,就把我删了。”
“……”晏沥抬起头。
赵铭奇眨着眼问:“我是不是很无辜。”
“听起来她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是哦,那柏菡对你也没兴趣。”他回怼道。
“等一下。”晏沥翻了翻手上在备案中的剧本,“Eric,这部戏的编剧助理有人选了吗?”
Eric凑近一看,摇摇头:“还没有,只定下了主编剧。”
“嗯,找一个叫尹子妍的人,让她来临城进组。”
Eric挺诧异,但还是连忙应下。
“等下,再帮我找一个三月湖附近的两居室,适合女生的,周边必须安全,用你的名字租下来。”
Eric狐疑地歪了歪头,迷茫道:“这是?”
“照做就是。”
“好的。”Eric弯腰退出了办公室。
赵铭奇起身,听到尹子妍要来临城,面露喜色,“没想到你变得这么好了,竟然学会了助人为乐。”
晏沥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笑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
柏菡是下定了决心要住出去的,即使他住在侧卧,不与她同屋,她也不愿意一直住在家。没有办法,他必须想出一个权宜之计。
和别人合租,他放心不下。一个人住,要么是地方太偏远,jiāo通不便利,不安全,要么就是房租太昂贵她负担不起。
把尹子妍找来,她们就可以合租。
至于帮赵铭奇嘛,只是个顺水人情。
晚上晏沥回到家时,柏菡正裹着一件毛外套,盘着腿坐在院子的秋千上,面前的小圆桌上放着她吃后的橘子皮。
月色映着,幽冷的色调笼罩住她,令她淡然的表情更显得冷清。
晏沥向她走去,目色变得柔和温软。
柏菡也向他看来。
风动,发丝也轻轻扬起。
她一言不发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把秋千的一半位置让出来,晏沥顺势坐下,手臂自然相贴。
“韩馨给我打电话了。”她轻声说,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嗯。”晏沥并不意外。
“是你做的吗?”
“如果你指的是被开除的事,是的。”
柏菡沉默了,脚尖垫了垫地面,秋千前后轻摇动了起来。
韩馨在电话里哭着和她说她不想被开除,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诉说她知错了,求柏菡放过她。还说她这几日被陈庆那里的其他小混混威胁着,也打算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