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昨天晏沥和你发生什么了?”她问。
柏菡端坐起身,垂下头一言不发。
“昨天他去520包间了吧?他和赵铭奇这么费劲心思地串通,肯定有大文章。”
柏菡闭上了眼,昨天的一切还在脑海中回dàng。
晏沥说完话的时候,她立在原地没有吭声也没有动作,彼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在C站上看到的那个剪辑视频。
如果兜兜转转,想得很明白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为了不甘与惩罚将幸福来临的时间往后推延,真的值得吗?
柏菡头痛欲裂,内心十分挣扎。
无法否认地,她想和晏沥在一起,不làng费往后的每分每秒,只因他们从前已经失去了太多蹉跎岁月。但又担忧会再度失去自我,并且多少因这么多年受过的委屈而感到不甘心。
“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晏沥握着她的双手问道,温度透过指尖传递全身。
她轻微颤动,沉默了许久才道:“三天时间,我再想一想。”
尹子妍伸出手在柏菡的眼前晃了一晃,面露担忧地看着她,“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他qiáng迫你做什么了?”
柏菡摇了摇头,牵起唇角温柔说:“没有,只是说了一些话。”
尹子妍眨着眼,放下捧在手心中的茶杯,牵起柏菡的手,“你知道那天在电梯里赵铭奇的原话是怎么说的嘛?他对我说,他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趁早放过自己。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这几年,我们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你们都没有放下彼此,只是心存芥蒂,很难向前跨一步。”
柏菡沉默着。
尹子妍何尝不知她的感受,“他说的也没错。现在你已经有自己的知名度了,事业是没有尽头的一条长路,你不可能等冲到终点了才回头看,那条路上根本没有终点。先成家后立业,抓紧一切可以幸福的时间不好吗?除非你真的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了,那另当别论。就问你一句话,你还喜欢他吗?”
柏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可内心的不甘无法消减怎么办?”
尹子妍意味深长地凝视她,无奈地一笑:“既然你都这么问了,说明你心里还是有他的,你想和他在一起。既然这样,不如先在一起,再慢慢‘惩罚’他,让他好好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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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但柏菡还是趁着休假在chuáng上躺了整整两天,咸鱼一条。翻来覆去拿捏不好主意。
她鬼使神差地跑进了当地的寺庙,烧了一炷香,吃了一顿斋饭。
柏菡站在年迈的大树下乘荫,檀香的气味萦绕在她周身,她看着香火燃烧后飞入空气中的丝丝青烟。垂头无奈一笑,她又不信这些,为何却往此处跑?
也许是寻个清静,也许是想寻个安慰趁早放过自己。
她发觉她这样不回应晏沥,看似是在惩罚他,又何尝不是在惩罚自己。
三天后。
柏菡打了一通电话约晏沥到了咖啡馆,戴着一顶姜huáng色的贝雷帽,身影靓丽。
晏沥站在会议室,神情凝重地等柏菡挂断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散会。”
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Eric附身在他耳旁提醒还有几个项目没有讲完。
晏沥抬手看了眼表,“定好的会议时间还剩五分钟,再给你们五分钟。讲不完的发到邮箱。”
会议结束,他大步流星地走回办公室,心不在焉地一头撞上了一尘不染的玻璃。
……
Eric跟在身后,竭力忍笑,最后还是噗嗤笑出了声。
晏沥睨他一眼:“想加班?”
Eric立刻垮了脸,“没有,不想,晏总您辛苦了。”
晏沥没有功夫和他打趣,整理了衣装飞速赶到咖啡馆。
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他褪下手套,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柏菡慢悠悠地抬起眼眸,眼睛周围是金闪闪的亮片,与她的贝雷帽一样是深秋的颜色,耀眼夺目。
“你的额头?”
她没忍住问出声,那一块红肿的痕迹太过明显,有些滑稽。
晏沥衔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问:“你担心我?”
“不,只是它让你看起来很可笑。”
晏沥不置可否。
“在我给你答复以前,我想我们有很多需要说明白的事。”柏菡严肃地凝望他。
“正有此意。”晏沥道。
柏菡问:“一,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高中,但很久以后才明白。”
“二,郑书艺和你是什么关系?”
晏沥皱起眉,低声道:“没有关系。”
柏菡探了探身子,双手搁在膝盖上炯炯地盯着他:“她总说你欠她一条命是怎么回事?”
晏沥柔和了目光,视线碰撞出火花,“十几岁的时候,和家人一起去欧洲旅行,坐的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