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自己,晏沥偶尔也会给她买衣服,一买就是十几二十件,托人送过来。可惜那些漂亮的裙子都收在衣柜里,没有穿过。
女生说:“真好,我也想找个有钱人。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介绍呗。”
柏菡点了点头,“好。”
而就在这一桌的人后面晏沥正一人端坐着,一只手轻轻搭在笔记本上,一只手悬在桌边,表情耐人寻味。他背靠在沙发椅背上,垂着眼,半晌轻笑了一声。
柏菡那几个同学的嗓门不小,晏沥不难听清。他们之间仅仅隔着一层隔板,她软糯的声音更是一清二楚。
他想了想被谈论的那只包,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他不记得了。
但显然对柏菡来说足以拿来和朋友炫耀了。
就像当初她家人带着她来求晏家时,她一声不吭站在墙边,楚楚可怜地看向他。如果不是后来发现她真实的模样,他还当真以为她柔弱无辜。
晏沥合起眼,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合上笔记本结账走人。
真吵。
他走到门口,驻足向柏菡那桌看去,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叫人捉摸不透。在这儿他听不清她说的话,只能看到她频频笑着。
柏菡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眼望去,就和晏沥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先是一愣,随后眉眼一弯笑得愈发甜,冲着门口挥手,方才还无神的眼睛瞬间被光点亮了。
晏沥撇过眼,推开门,门上的风铃一响,声音清脆。
柏菡的手愣在半空中,刚爬上双颊的红晕和笑意也随之消散。
“怎么了?”一旁的人也回头看去,没看到有人,“碰见认识的人了?”
柏菡放下手,摇了摇头,“没有,认错人了。”
其他人“哦”了一声,不以为意。
柏菡看着轻微摆动着的玻璃门,有些出神。
·
和同学们分开后,柏菡到街对面的书店里坐了很久才回家。
“太太您回来啦。”
推开家门迎接她的仍旧是徐姨。
“徐姨,我吃过晚饭了,不用烧了。”柏菡换上拖鞋,把脱下的外套挂在落地衣架上。冻红的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又低头chuī了一口气在手心,鼻尖红得像樱桃。
徐姨蹲下身帮她把鞋收好,轻声地在柏菡耳边说道:“今天晏先生回来了。”
柏菡动作一滞,愣在原地。
他回来了?他上次到这个家是两个月前了。
柏菡穿过玄关来到客厅,就见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撑在膝盖上仔细翻看着项目书。
“晏沥……”
柏菡走到沙发边,轻声细语。
晏沥摘下眼镜,平放在茶几上,揉了揉眉心,抬眼看着柏菡。
柏菡穿着一件rǔ白色的毛衣,细细的脖子被藏在高领之中,蓬松的长发没有乖乖地垂下,而是因为静电张扬着。她微微低着头,睫毛一颤一颤,橘调的唇色衬得她整个人更无辜。
“这个月下旬有空吗?”
柏菡有些吃惊:“我吗?有,有的。”
晏沥轻点了点头,声音如往常低沉又温柔:“陪我去趟捷克。”
“捷克?”柏菡讶异,晏沥平时很少有需要去国外出差的工作,“是有工作?”
他向前俯身,拾起桌上的项目书。
“不是,帮我挑些礼物送人。”
“挑礼物?是……送谁?”柏菡小心翼翼道,垂在身前的双手纠缠在一起。
“这个你现在不用知道。”
晏沥起身,凹陷的沙发缓缓变平,柏菡从俯视他变成了仰视他。
“为什么——”
晏沥截断她的话,“为什么让你去?赶在年前回来,顺便带些礼物给爸妈,他们喜欢你,你去挑。”
柏菡的目光紧紧跟着晏沥移动的身影。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他了。喜欢得看到他手心就热得发烫,心仿佛也跟着发紧。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回,就如同每一次的微信联系都是她发的最后一句话,即便他只回了一个“嗯”字,她也回个表情。
“今天……你是不是也在那家餐厅?”柏菡声音小得像风一chuī就要散。
也不知晏沥听没听见,他只自顾自地说了句:“对了,也顺便再给你买个包。”
柏菡不懂这突如其来的话。
“新年礼物。”
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客厅往楼上走,边走边说:“徐姨,再拿一chuáng被子,今晚我睡这。”
柏菡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只见晏沥已经向这个房子里唯一的卧室走去。
虽然这间房子很大,但保姆间以外的卧室却是只有一个,平时只有柏菡住在这。一间是衣帽间,一间书房,其他的都空着连张chuáng都没有。
柏菡和晏沥结婚三年多,凡是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都是睡的一张chu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