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以还没开口,外面突然一阵声响。汐歌正要站起来,却被拂以拉住了。不时,门开了,菀错拎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那宫女已经被点了穴,只能瞪大眼睛,‘呜呜’的发出声音。
“你是何人?”汐歌看她的身手,不似是普通的侍女。
菀错不语,只是关上了门,低声道:“小姐,她躲在窗下窃听。”
窃听?倒是好大的胆子,敢听到洛宸宫来。
“菀错,为她解穴。”
她仅仅解开哑穴,便听见那宫女不断叫着,“夕贵妃饶命,奴婢是无意间闯进来的啊,饶命啊。”
“无意间?”这世上,哪会有这么多的无意间?
“你不如说说,谁派你来的?”
“奴婢当真是误闯进来的啊。”
不动手,还真把她们都当傻子了?“菀错,动手。”
菀错再次点了她的哑穴,随后便是‘喀嚓’一声,骨头生生错了位。见那宫女瞪大了眼,整个表情都狰狞了。
汐歌捂住了嘴,难以置信的看着,面色毫无动容的拂以。这...真是她妹妹么?
待她平静下来时,再让菀错解开她的穴位。“奴婢真的是...误闯......”
随即换来了另一只手的脱臼。这次,她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只发出一个音符,就被点了穴。
宫女近乎绝望的眼神,注视着她们。
“还不肯说?”
再一次解开穴道时,她便要咬舌自尽,菀错眼疾手快,将她下颚一扭,顿时错了位。
她泪流满面,却一个字都不说。
“菀错,我相信,你定有诸多手段,能让罪人吐露真相吧。”
菀错心神意会,承应下,“喏。”
随即像拎小鸡一样,将那宫女抓了出去。拂以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茶。
“拂儿...你,不跟姐姐解释什么么?”
拂以扬眉,“姐姐,她是菀错,我的近卫。”
“我从未听爹娘提起过,你身边有这样的人!!!”府中安排到她身边的,会是什么样的,汐歌还会不清楚?那手段,根本不是普通的近卫。
“即便是姐姐,也不会所有事都清楚啊。我永远不会和姐姐为敌,所以,我希望姐姐一直都是信我的。”
她缓缓地抱住她,“傻瓜,姐姐自然都是信你的。”
“嗯。”
只是...抱住她的手,微微颤抖。
那日之后,拂以就等着看丽妃准备怎么搞事情。
菀错带来消息时,她正握着手炉,缩在案边。案上散乱着好几本医书,她一脸困相,吸吸鼻子,前两天晚上看书,看到睡着了,菀错被她打发去打听消息,没人帮她把窗户关了,导致她吹了一夜的冷风。
“小姐。”
“你回来了,坐。”她倒了杯茶,她淡定的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她立即拒绝,“属下岂能与小姐平坐?”
“君兰平时也是让她那般随意的,在我面前,不用讲究那么多,坐下。”
菀错这才坐了下来,接过茶。
看她面前团团手纸,问道:“小姐既然自己会医术,怎么连自己的风寒都医不好?”
“还不到医好的时候。”她再次吸了吸鼻子,“前几天皇后不是办了个冬梅宴么?我还是靠着风寒的名头躲过去的。”
依菀错对她的了解,拂以也不是会害怕皇后的人,想来心里头另有其他谋算。
只是...她那红通通的鼻子,让人看着也真是心疼。
“所以,那宫女说了什么?”
“皇后派她来监视洛宸宫的,若是能抓得点把柄,就能置夕贵妃于死地了。”
“啧啧。”她不禁感叹,“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冬梅宴呢?”
“太子侧妃当众让丽妃出了丑,此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出丑?”她惊讶道,“怎么回事?”
“丽妃娘娘挑衅了皇后,侧妃当众指出丽妃娘娘的头钗,乃是仿皇后娘娘的所制。”
丽妃与皇后的梁子是无人不晓之事,她盼着那个位置的野心,也不是什么秘事,众人只作不知,秦幼薇直勾勾的把此事抖露出来,不就明摆着她是站皇后那一边的么?
看来...丽妃这回怕是要气疯了。“丽妃已经和秦幼薇摊开说了?”
她摇摇头,“还未来得及。”
依丽妃的性子,势必会将这把火,烧到她们这,失策啊,秦幼薇怎么会突然站在皇后那一边了?
拂以自然是不知,比起那点仇,那点怨,开春的少女情怀,才更是一把利器。
秦幼薇夜夜得太子的宠幸,身上多了几分媚态,妖娆动人。只是每个月半之日的午间,她都会打扮得如刚过及笄都少女,到御花园后到假山处,静静守望独坐在亭台上弹琴的男子。
他一身青衣,发丝微乱,肩上盖着一件披风,唇红齿白的青年,带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俊美。手指拨动琴弦,绽放醉人的音符。
她痴痴地看着他,就好像全世界就剩他们二人。
曾经,所有人都说她和表哥是天生一对的。表哥有勇有谋,才貌双全,哪里还找得这般好的人?
她也如他们所愿,一直努力接近表哥,就算他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她也从未说过他半句不好。
可遇上了这个男人,她觉得,此前的人生,全都白活了。
他没有一样,比不过表哥。甚至还比表哥优秀得多。她从没见过那么好看,那么温柔的人。
琴声戛然而止,“还不出来么?”
她一怔,犹豫了一番,还是走了出去,“七殿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皇嫂。”青年微微一笑,像是融化冬雪的初阳,渗进她心间。“皇嫂,坐。”他比了个手势,起身,泡了杯茶给她,“本殿这也没有什么好茶,招待不周,皇嫂莫要介意。”
“妾身岂会介意这等小事?”她忙道,“都是妾身扰了殿下。”
“岂会是扰了?能见到皇嫂,本殿也甚是高兴呢。”他像只是客气,可她却不由自主的当了真。“那妾身...就厚着脸皮,来叨扰了?”
他笑笑,两人相对而坐,中间了隔着一把琴。她轻啜着茶,听着他的琴音,心中默默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些。
“听闻皇嫂可是个才女,靖白不才,想听听皇嫂的琴。”
她心突然紧张起来,“那也不过是他人谦虚,让给妾身的,否则依妾身的能耐,哪里能比得七殿下。”
“皇嫂若是再这般推脱,怕是觉得靖白不配听?”
“自然不是!!!”她立即反驳道。
“那...就请皇嫂奏一曲?”
在那含笑的桃花眸下,她没有任何抵抗力,只能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