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崇一感觉不到那两人的气息,就等着轿子入宫后,趁没人注意,一道光过,他已化为一只小猫,走在宫道上。
朱色宫门,斑驳青墙,满是岁月流过的痕迹。
路过几个宫人见漫步在宫中的猫,皆是疑惑的表情,“这是哪宫小主养的猫儿?”
“没听过哪宫小主养了猫啊。”
“那这猫是哪儿来的?”
“就不送出去?”
“得,送出去吧,估摸着哪的野猫偷偷跑进来了。”
于是几个小太监就开始抓猫,胥崇迅速跑起来,往远处跑去,小太监就跟着它跑,它体态轻盈,动作又极快,小太监抓不着,就光追着那影子跑了。
“诶哟。”一小太监绕了路,就等着它过来,它的爪子就狠狠挠了他的手,踩着他的头跳了过去。
他心里那个恨啊,猫没抓到,还招了一身伤。
就追猫行动就更狠了。“快快快,它往那去了,快。”
绕了皇宫跑了一大圈,他们累得气喘吁吁,这胥崇也累啊,可一停下就更麻烦了,更何况,他如此机智,自然不会是白跑。
这猫跳上墙,还回头看了小太监,那表情,怎么看都有几分嘲讽的味道。
“......”猫会嘲笑人么?
它晃了两下尾巴,就从宫墙上跳了下去。
几个小太监都要气疯了然而又不敢进去,那猫跑进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是东宫。
承修被立为太子后,他就搬进了东宫,汐歌搬进了皇后的寝宫,凤鸾殿。
他们只能在门口打转,胥崇却是顺着云衡月的味道寻去的,这宫中只能找他最安全了。
太子的功课终于要写完了,他伸了个懒腰,突见一只猫从外头冲了进来,还带了两个他宫中的小太监,一愣,随即见猫儿迅速窜入云衡月怀中,还挑衅的看着他们。
云衡月只见这猫...有几分眼熟。那猫瞪大眼睛,圆溜溜的,爪子还搭在他衣上,似乎在说着让他保护它。
“小姨夫还养了猫?”太子好奇道。
等等,这不能吧?从景棣王府到这宫中,一只猫能跑这么远过来寻主?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方才只觉眼熟,再看,不就像是家里头那只大猫的缩小版?
一听竟是他的猫,太子立即凑过来,伸手正要摸它,它的眼神却像是在瞪他。云衡月摸摸它的脑袋,它才放松下来。这一摸,它就懒洋洋的看他一眼。太子乐了,“小姨夫,你怎么养了只普通的橘猫?皇祖母此前对那黑狐狸爱不释手,我想着你养东西,怎么着也该是那种级别的稀罕物。”
什么叫普通的橘猫?它是橘猫吗?它堂堂林中大王,竟然被说是一只...猫?呵,愚蠢,笑话。
太子越看越不对劲,“小姨夫你这猫的毛...还有点老虎的纹样?”
终于发现了,没错,它就是......
“染的。”他再拿起书,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样子。
“啊,这还能染?不愧是小姨夫,连个宠物都与人不一样。”他对云衡月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几分。虽然没有老虎做宠物,但还能把猫给弄成老虎的样子啊。
什么染的!它这是天生的!胥崇心中张牙舞爪,皆被无视。
监督完太子做的功课,云衡月以学业为重,玩物丧志来拒绝了太子要把这猫留下玩几日的请求。
几个小太监还在东宫附近转悠,心想着里头的太监怎么这么不靠谱,这猫进去了难道不管管?一点不管事?啧。
还想着呢,就见云衡月抱着只猫儿走了出来。
几个人大吃一惊,赶紧给他行礼,“参见王爷。”
他只是点了个头,怀里的猫还瞅着他们呢。
得,这不是什么野猫,竟然还是景棣王养的,按云衡月现在作为皇上跟前的红人,又是太子的御师,本身还是权高位重的景棣王,几个小太监现在只恨不得上去叫一声:猫爷。
想归想,还好这猫不会说话,要会说话,跟景棣王告状,他们不就危险了?
等人走远了,一小太监道,“我寻思王爷也是奇怪,养只那么丑的猫。”
“哪只是丑,挠人还凶得很。”
“就那么凶的猫,景棣王妃竟然也给养。”
一群人这么唠叨唠叨着,云衡月已经上了马车,就把这猫放到一边,看他缩成一团,道,“不是说不让你出门了么?”
“这府里头闷得很,怎么就不让出了。”猫儿撇撇嘴,以一只猫的形态做出这个动作,实在有点丑,不过他不在乎。
“吾辈方才出了见了两道人,寻着吾辈的妖气而来,他们继续在京城待几日,怕就得知道这王府不对劲了。”
“王府?”
胥崇也不敢不说,现在拂以不在能罩着他的也就云衡月了,“吾辈开了个结界,掩盖你的那玉佩流露的妖气,所以吾辈也不敢离你太远,若是太远了,这结界就没用了。”
他蹙眉,“这就是之以把你留下来的理由?”
早感觉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不正常,说到底竟还是因为他。
“可不是嘛......”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也不是,嘿你也别小看你媳妇,厉害得很,一个顶俩。”
云衡月眯起眼,“你们还瞒了我什么?”
他嘿嘿一笑,“没了,真没了。不过那几个似是茅山的道士,来势汹汹,你还是小心点为妙。”
这虎子怕的应该是自己被抓了吧。
“迎亲,好看么?”他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还行,吾辈躲在轿子上,一路被送进来的。险些就被道士给抓了。”胥崇越想越凶险,觉得务必要跟他分担一下自己的经历,“后来倒是被个什么沈都尉救了。”
啊,沈清斋,今日太子本该还有学武,正是因他被皇上派去护卫迎亲队伍,所以给取消了。
等胥崇把事都讲完,云衡月还闭着眼,也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他纳闷,“你听没听?”
“嗯。”
显然不把他方才说的道士放在心上。
“那几个道士还有点本事,你可莫要轻敌了。”
突闻一笑声,他睁了眼,饶有兴趣看他,“虎子,我教你一课,东道主如何迎这远方之友如何?”
“那算哪门子的朋友?”胥崇不屑一顾,“按你们人的话来说,那几个道士就像疯狗,见谁咬谁,吾辈也没招惹过他们啊。”
“这几日你随我出去便是,自然会有教他们做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