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太太清点过他们带来的回门礼,也有些惊讶。这婚事闹乱后,相府来了人,把七皇子下的聘礼都给带走了,问他们世子下的聘礼呢?他们倒是说没有,难道不是想私吞了这笔钱财?云衡月堂堂景棣王府的世子,要成亲还不给聘礼,这像话嘛?
没想到这次回门,带了足足八大箱,忠伯就在国公和老太太面前清点着:“两箱黄金、两箱白银、一箱云国的饰物、一箱风国的苍玉、一箱淮国的瓷器还有一箱苍国的墨锦。”
后面的一箱又一箱,都是来自各国闻名之物,一两样还好,成箱成箱的送,其价值,怕是早已超过了那几箱白银和黄金。
国公命人开了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和成堆的黄金,老太太的眼睛看得都直了。国公虽是官位不小,在官场上也有人脉,但从不吃贿,清正廉洁,老太太见过最多的钱财,也就上回七皇子的那几箱聘礼那么多,还给搬走了。
云国的十五,分了十几个沉香木所制的盒子,各式各样的饰物都有:发钗、手镯、项链、戒指、耳环......每一个都能看出是精品,一个个还是成套的。
对老太太而言,除了钱财,也就墨锦能勾起她的兴趣了。苍国的墨锦,以上好锦绸为底,为其特地钻研调制了染料为墨,以墨作画,墨锦生于苍国,却是盛于风国。风国皇族的对墨锦极其喜爱,因而将墨锦的名声打了出去,后来墨锦的价格被慢慢抬高,甚至成了权贵才能用得起的布料。
忠伯道:“世子此番将聘礼与回门礼一同送来,因这婚事......”他顿了顿,后头的话,他不说他们也清楚。
“世子有心了。”
老太太一摸这锦绸,果真是上好的墨锦啊。锦上的图案,一笔一画,都是那般生动,栩栩如生。
这人不喜欢,送来的东西倒是挺喜欢的。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
国公见状,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云世子年纪虽小,人情世故上,却深谙此道。
家中布了宴,看在那些聘礼的份上,老太太也就不计较了,甚至脸色都变了,此前还恨不得把他们一起扫地出门,现在倒是一口一个世子的叫。
临渊劝酒,拂以便道,“世子近来风寒未愈,大哥就别让他喝酒了。”
“这丫头才刚嫁过去,就知道给世子说话,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他叹道。
“渊儿,可别为难世子了。”
“连娘都为世子说话?”
衡月微微一笑,并不作答,直道,“衡月以茶代酒。”先敬了国公一杯,又跟临渊喝了一杯。
大概是聘礼的缘故,老太太看衡月越发顺眼,心里琢磨着,景棣王府怕是有不少钱财,这云世子一出手才会这般阔绰,就是攒了多年的老婆本,也没这么容易攒下这么多吧。
早上跟她的姑姑被打的事情,已经被她忘干净了,只想这景棣王府既然这般富有,若云衡月死了,这景棣王府的势力和钱财,还不都是这丫头的?
越想越觉得拂以还有点用处,可不能这么快就给丢了。
“拂以啊,这是你最爱吃的凤尾虾,祖母特地命人给你做的,快尝尝。”
“......”老太太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她心里毛毛的。她可不爱吃那虾,老太太哪里会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不光是她,饭桌上的其他人都看得出老太太戴上了慈祥的面具。
早上还打算撵人呢,晚上就变了个样子。“老夫人可记错了,我不爱吃虾。”
老太太笑容一僵,没想到她这么不给脸。
她舀了勺蛋羹到衡月碗里,“多吃些。”
“姑姑,我也要。”谨逸捧着小碗,她就给他来了两勺。
“世子既成家,日后可有何打算?”国公道。“可有打算入朝辅政?”
“衡月不善朝政之事,朝中之事自该让能人处置。”
若是别人说了这话,国公大概会觉得他没点志气,可云衡月说了这话,他只能觉得情有可原。如今景棣王府淡出朝政已久,也不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
用膳后,她就陪温夫人说话,阿荼出乎意料的安静,平日里还会插几句话,现在倒是一句都不说。
“嫂子是身体不适?”
她摇摇头。
谨逸跑进来,她就带着他出去了。
“娘不觉得嫂子有些奇怪?”
“你还说,还不是被你那蝎子吓到了?!”
“嗯?”
“你那蝎子大多都在你大哥院子里,若不是你祖母在带着逸儿,怕是他也得吓晕过去。”
她看这阿荼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国公府的父子二人,则跟衡月找着话题,像他这般安静,日后肯定是要吃亏。国公困了便先去歇息,剩下临渊跟他一起,不知给衡月灌输了什么,他回来时,表情不太对。
见她半蹲在地上,手上还拿着个瓶子。“你在做什么?”
“我的蝎子跑了。”
蝎子跑了拿瓶子蹲在这会回来?
“我爹和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他把衣服挂上,一脸正色,“三十六式是什么?”
“嗯???”这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
“大哥说,到时候把三十六式的书给我。”他深思,“有助于增进夫妇感情。”
“衡月,以后我大哥跟你说了什么,你就一耳进一耳出便是。”温临渊你是打算对纯如白纸的世子做什么?“那书也不要了,多看看诗文词赋吧。”
她越这样,他越好奇。
还想再问,从外头突然爬进来的蝎子,一只、两只......密密麻麻的一群过来,十分有秩序的近了她的瓶子里,她边拿着瓶子,边数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行为能给人多大的惊讶。
最后一只进来了,她盖上盖子,他还怔怔的看着她。
“我回去王府的时候,打算把它们都带回去,世子可同意?”还怕他不同意,又抓了只蝎子出来,看蝎子在她手心里转来转去,“这些毒物,都被我为了药方子不会咬人的。”会咬人的毒物,她已经放到一边了,那几只可不像这些脾气这么好。
听说南巫控蛊,玩毒物,可他不知道,她对此也手到擒来。“嗯,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