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安排妥当,有些人选择了回了通州,有人留在京城,安置了妻儿,自己则在安排下去修皇陵,也有的人选择去其他州城谋生路。
但在他们离去之前,一致去了安济堂和景棣王府,感谢为他们医治的大夫。
那日安济堂是人挤人,难民们的声音起伏不平,高喊着,“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到了景棣王府,一大伙人拖家带口的,把景棣王府挤得水泄不通,敲开了景棣王府的门,守门的侍卫过来,惊讶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要见王妃,多谢王妃救命之恩。”最前头的男子道,“帮我们引见王妃吧。”
引见?这么大一群人要他引见?这王府都要挤不下人了吧。“等会儿等会儿,你们在这等着,我去请王妃。”
拂以才用上早点,衡月饮了口热茶,她挑了点咸菜丝,放他碗里。照下人们的话来说,王爷娶了王妃,这生活质量都下降了不少。
不过补药倒是没少喝,身子也比以前好了。
但最近这一餐三道菜的戒律被打破了,一桌十道菜,王爷夫妇吃得倒不多,那小姑娘吃得也不多,全被那小公子一人收拾得干净。
一碗白粥,搭上些菜丝,清淡得很,他反倒比以前吃得多,美名曰,养生。
正逢侍卫过来,“启禀王爷王妃,外头来了不少难民,要为此前疫病之事感谢王妃。”
“恩?”这些难民倒是有心了。
夫妇一同出去,忠伯已经候在那儿了,“王爷,王妃。”
云衡月颔首,走了出去,难民一见人出来了,高兴道,“出来了,王爷王妃出来了。”
“景棣王爷!”
“王妃,活菩萨啊。”
他们叫嚷着,这仗势可真是厉害,若不是被侍卫挡着,他们都要推开人涌进来了。
“安静!让一让,让一让。”一个看来有些年纪的男子挤了进来,就对着他二人跪下,“我们一群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这辈子也会只种田养猪,都仰仗着王妃为我们拼命,若不是王妃和各位大夫为我们解决疫病,我们不知还要失去多少人,王爷为我们送米粮药材,给我们安置了去处,多谢王妃,多谢王爷!”一个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若有一日,能用上我们,我们必义不容辞。”
云衡月扶起他,“你们是大梁的子民,百姓的兴亡,则是国家的兴亡。”
后头的难民也都渐渐安静下来,拂以趁势道,“此番救人的,不仅是我们,还有京中各位大人,乃至皇上救济,相较他们时时挂念,我们不过尽一人之责,施以绵薄之力。你们若能平安,便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
一群人千恩万谢的,在这跪谢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末了,离去前还陆续回头,感谢一番。
这么一大批人,在这说的话,自然都会传到各家耳朵里,不仅是他们,很快也传到皇上耳朵里。
都知道从通州赈灾到京城解决疫病,出最大力的就是景棣王夫妇了,不管是人力,还是钱财。
若是他们应下这份美名也没什么,可他们是把这名声,给了所有大人和皇上,谦虚又不低姿态。
褚广侯与夫人吃饭时谈论此事,夫人便把上回傅辞绯的话,跟他说了一遍。褚广侯道,“胡说八道,景棣王夫妇会做人,七皇子也还好,可这七皇妃实是离谱。难民一到京城,是景棣王妃想着去打点的,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又岂是她三言两语能挑唆的?”
“我听也是,外头到处说是景棣王妃撺掇那些患疫病的人留下,可此事能得以解决,也是依着她。”夫人有些赞赏,道,“此前见过她几次,觉得她气质非凡,不似外头说道那般模样。”
“景棣王参与国事,也不过半年多,在皇上面前,却颇受器重,这京城的天,也是一直在换。”
不光褚广侯府上,宋太师府,镇南将军府等...对景棣王的印象也好了不少,以前只道他既不入朝,不管国事,白领俸禄,现在才觉他这人不光会做事,还会做人,因为这送出去的物资没白费啊,这美名是大家的,不光他一个王府的。
就因此事,皇上今夜就到了洛宸宫。承修已经会规规矩矩的行礼了,喊着,“参见父皇。”
他捋着胡子,甚是满意,一旁的铃沫在汐歌的示意下走来,小声喊道,“参见皇爷爷。”
皇上这才想起来,这是太子的侧妃所生。虽是气这秦幼薇,但也不至于面上就过不去,“你叫何名?”
她怯怯道,“铃沫。”
这名字一点都不大气,他再问,“几岁了?”
“八岁。”
比这承修还大上一岁,跟在他身边,一同读书,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手一挥让两人玩去了,自己则跟汐歌说起话来,“如今难民的事情终于得以解决,还要归功于景棣夫妇。”
汐歌为他斟酒,“此事还得归功于皇上对百姓的关怀,才得以让所有人都重视起来。”
“拂丫头也是这么说的。”他显然对拂以的识相很满意,“这二人在一起,不枉费朕的用心啊。”
汐歌的手,险些一抖,酒就抖出了些,“皇上?”
几杯酒下肚,倒有些醉意,他笑哈哈的模样,让她汗毛倒竖,“妾身不大清楚皇上的话。”
“拂丫头找朕赐婚,朕没答应,云衡月便找朕商量,在老七迎亲路上,把人拦住。朕也想知道他能玩出什么花样,便应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个偷梁换柱。哈哈哈......”
汐歌心里一阵惊涛骇浪,拂以成婚前,她让菀错给送了份补药,补药中带着令人昏迷之物。菀错犹豫了,可她告诉她,“你家世子喜欢拂儿,你帮了我,也是帮了你家世子。”
于是,她做了。
汐歌心中有自己的心思,若是拂以和七皇子成亲,这心以后难免会变,这谁也说不准的,可跟云世子一起,他们只能远离帝位。为了承修,她不容许任何的危险。
即使拂以说,她永远不会与她为敌,也无法让她安心。
人终归是自私的,可她从没想过伤害她。这么说也许就像是欲盖弥彰,可当初他们把国公府的安危强加在她身上的时候,又何曾问过她的意见?现在,她也不过是为了国公府的千秋万代罢了。
“爱妃,朕已经拟了旨,待明日上朝就宣旨,来点喜事。”
她心咯噔一下,“皇上打算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