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卿愣了下,旋即笑道:“也有一句话说得好。此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盛如锦愣住,沉默了一会毅然转身离开。
此人没救了,挖个坑埋了吧!
“哎哎,别生气啊。我们还得练剑舞呢!”身后卫安卿哀嚎,“我是与先生打过赌的,明德女社你可不能不得第一啊。不然我要输给先生好多银子的……”
盛如锦缓缓回头:“当真?”
卫安卿点了点头,眸中写满了真诚:“其实我是骗你的。我见先生散步说起这事。我就嘴贱口快打赌你一定会第一。先生却不信,道你文采女德都不错,但是才艺平平,肯定不如那些平日喜欢琴棋书画的小姐们。”
“于是你就与先生打赌?”盛如锦问。
卫安卿点了点头:“我与先生说我有办法让你脱颖而出,勇夺第一。”
盛如锦看着他便秘似的脸色,终于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相信了。
卫安卿见她答应,顿时眉开眼笑。
他本就长得祸国殃民,祸水似的脸男色比女色还美。这么一笑,盛如锦竟然觉得自己肤浅的、枯木般的老太婆的心突然动了动。
盛如锦急忙按住心口。她暗道,心啊,你懂什么屁?
十六岁卫安卿也许心地单纯,只是性子顽劣,嘴欠收拾。但是二十六的卫安卿就已是暗影指挥使的头头,野心初露。
八十六岁的卫安卿老而不死,将自己活成了一个百毒不侵的老王八。还得自己费尽道行才把他给弄进天牢中。
前世斗得你死我活还历历在目。今世她可不能节外生枝才是。
……
盛如锦终是留下来与卫安卿学剑舞。她舞了记忆中的《破阵剑舞》,卫安卿看得双眼发亮。
这套经过眉十七娘精心编排过的剑舞自然不同凡响,只不过盛如锦基础功底薄弱,的确需要会武的人教导。
卫安卿收起玩笑心思,认真指点了她几处错处。盛如锦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点就通,很快就学得七七八八。
她要回去时,正好看见郑蓉蓉送的“谢礼”竟然有两车之多。而因她受惊跑了回去,这两车谢礼竟然没有带回去。
连累白竹与青梅还得派人把这两车的东西拉回院子里照看起来。
青岚咋舌:“国公家的大小姐的确是豪富啊。”
盛如锦笑了笑上了马车。这一出女追男的狗血剧才刚刚开了个头呢……
盛如锦回到左相府时天色已晚。她累了一天,但还是坚持在小院中练几遍剑舞再去洗漱。
她这副身子不过刚刚开始抽条,更容易疲惫。洗漱完几乎已经是睁不开眼,很快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盛如锦只觉得神清气爽。酸痛也少了不少,看来她只要坚持下去不但剑舞能日趋成熟,也能骄强健体魄。
可谓一举两得。
盛如锦心情不错,饭量便增加。吃了不少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去私塾。
忽的,盛如月与盛如媛前来要与她一起同去私塾。盛如锦不以为意。因为随着这些日子自己在私塾中声望高起来,盛如月与盛如媛真心想要与她这个大姐姐搞好关系。
毕竟只有她敢与蔡氏姐妹叫板,还每次不落下风。
在马车上,盛如月开始八卦昨儿玉佩失窃的事。
“大姐姐,你都不晓得,昨儿我们回来后,蔡家的人去了盛静的亲戚家闹了一场。非要他们陪钱。”
盛如媛沉默寡言习惯了,却也开口道:“太过分了。”
她的意思自然是蔡家做法太过分了。
盛如锦绣眉紧皱。蔡家做法的确是很过分。按道理就算是盛静偷蔡玉姬的玉佩,顶多责罚一顿就好了。蔡家竟然打上门,让盛静赔钱。
要知道盛静家并不是盛家的嫡系,而是旁支。她的家是在冀州老家那边。
全家人送她来京城私塾读书,是为了让她开开眼界的,增加世面,是以盛静与盛菁都是寄住在亲戚家。
这么一闹,哪个盛家的亲戚敢收留盛静?说不定就得逼着盛静回老家了,还得带着一个“偷盗”的恶名回去。
在大周朝,女孩子的闺誉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能与外男牵扯不清,其次就是不能有出格的举动,还有人品败坏的恶习。
盛静若是顶不住压力,带着“偷盗”的恶名回去搞不好还会影响她将来的亲事。
太恶毒了……
盛如锦渐渐开始觉得蔡氏姐妹的手段不仅仅是恶作剧那么简单了。
盛如月还在那边愤愤不平:“静姐姐多可怜啊。昨天哭了一整天,好凄惨。”
盛如媛:“我们去看看?”
三姐妹说着话到了私塾。盛如锦看了下,盛静的位置空荡荡的,盛菁还在,不过明显脸上有警惕之色。
蔡氏姐妹则如往常般姗姗来迟,脸上带着洋洋得意。说实话,盛如锦觉得她们更丑更胖了。
要不是她前世不知道这等小角色的结局,不然一定会让她们凄惨无比。
一早上盛静都没来,而且看样子是不会来了。屈夫子也似乎心事重重,教的很是沉重。
盛如锦寻了个空隙问屈夫子:“夫子,静姐姐怎么没来上学呢?”
屈夫子将昨晚的事说了下。他头疼道:“看样子这事蔡家是不可能善了了。”
中午散学,盛如锦想了想,让翠英替她去竹屋告个假,然后让车夫驱车到了盛静住的亲戚家。
还没到那边就听见一个妇人在院中骂:“真是天降横祸,我们就活该倒霉被牵连。大姑娘家家的也不害羞……”
盛如锦皱眉让青岚去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圆胖的粗鲁妇人打开门,警惕看着门外的青岚,粗声粗气问:“你们找谁啊?该不会又是要来打抢的吧?”
青岚说明来意。
那妇人听说是左相府的大小姐,赶紧抹了抹身上的水渍,打开门。
“哎呀原来是大小姐呢。赶紧进,赶紧进来。”
她一改方才咒骂的凶狠,客气中带着卑微将盛如锦又迎了进去。
盛如锦站在破败的院中,微微皱了皱眉。看来盛静的家境并不好,托付寄住的竟然是这等破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