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锦吩咐完,章雨亭走了。她一回头发现拐角有个影子。青岚要走过去呵斥,盛如锦比了个手势,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她走了过去,猛地一张望,正好与偷听的那人照了面。
盛如锦看着眼前的人,微微皱眉:“原来是白表姐。”
眼前偷听墙角壁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玉茹。
白玉茹见自己被抓包了,也不惭愧。她笑吟吟道:“呀,表小姐原来如此厉害,还打算自己开铺子呢。”
盛如锦不明白白玉茹是想做什么。这些日子她能感觉到白玉茹对自己的注意,一举一动她都在盯着看。
不过她暂时没有抓到白玉茹的把柄。只觉得这女人讨厌得很,时不时监视自己。
现在被自己抓到了偷听墙角根,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盛如锦冷淡道:“白表姐不知道非礼勿言非礼勿视吗?偷听别人讲话,很非礼吗?”
白玉茹陪着笑道:“我这是刚刚路过……路过,好奇听了两耳朵。并不是故意的。”
盛如锦听得她这么说,只能作罢。她正要转身带着青岚离开,白玉茹忽的走到她跟前。
白玉茹面上带着笑容:“盛表妹,好表妹,不要生气了。你与我说说,你要开的是什么铺子?做什么生意?……胭脂水粉吗?……”
盛如锦能理她?一转身就走了。丢下白玉茹傻站在原地。
等走了好远,青岚小声道:“大小姐,怎么办呢?这下被她听到了,会不会告诉夫人?”
盛如锦摇头:“应该不会。你忘了,大夫人已经去农庄养病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再者,她只是与大夫人有亲戚关系,没什么事不会一直禀报的。”
青岚放心点点头。
盛如锦说完却还是下定决心这件事赶紧做起来。既成定局,大夫人周氏就不好说什么。因为也没有哪条国法家规规定未出阁的女子不可以做生意。反而有些大户人家还让未出阁的女儿带着铺子嫁人,从小就培养珠算等知识。
左相府除了田产外,铺子很少,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不可以做点生意。
不过就算是大夫人周氏阻止,她也有办法应对。
盛如锦回去私塾上课,果然发现白玉茹上课期间时不时盯着自己看,眼中皆是羡慕。
盛如锦心中倒升起了怀疑。
此女好像只是单纯羡慕而已。难道说……此女贪财?她看着白玉茹的神色,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
章雨亭果然能干,第三天就带着账房先生把铺子盘了下来。然后找人去修缮。打算过半个月就可以开张。
盛如锦吩咐章雨亭带着玲娘去找熟练的绣工,女裁缝等。因为出的工钱高,很快人就找到凑齐了。
玲娘出外不方便,还好周朝有女子戴面纱的习俗。玲娘就整日蒙着面纱与一干刺绣女工,女裁缝等一起商量做衣衫。
盛如锦只是简单给了玲娘几点建议,她就画了不下二十张成衣图,然后按着比例让女裁缝们照着做。
盛如锦见她忙得不可开交,不由道:“我再给你找个帮手,不然你忙不开。还有我的舞衣……”
玲娘连忙道:“大小姐放心,您的舞衣我每日都在做,耽误不了功夫的。”
盛如锦笑道:“我不是让你赶工,我是担心你吃不消,舞衣可以往后放放。”
玲娘摇头:“大小姐对我恩重如山,好不容易交代我做一件舞衣,我一定会做好的,而且还得让大小姐满意才是。至于铺子的事,雨亭大哥帮忙下,我也会处理好的。”
盛如锦忽然问:“玲娘觉得雨亭这人怎么样?”
玲娘愣了下,扭扭捏捏道:“雨亭大哥是一个很好的人……”
话还没说完她的脸就红得和一块红绸似的。
盛如锦两世为人,怎么看不懂?她笑眯眯道:“好好做事,将来有好日子的。”
玲娘红着脸出去了。
成衣坊盛如锦就交给了下面的人去做。她的心很大,打算以这两万多两白银博十倍以上的红利。
女人只有有了钱,才有底气。
将来不管她嫁给谁,或者是不嫁,都可以活得很好就行。
……
大夫人周氏一行人到了农庄,暂时住下。她气色是真的不好,郁结于心,那夜又受了惊怒。到了农庄就缠绵病榻。
冯嬷嬷看着她那样子,想要劝慰却始终找不到话来。
大夫人周氏病了几日,忽然间身下流血不止。
从京城中急急忙忙请了一位擅长医治妇科杂症的大夫前来。一番望闻问切。
大夫道:“夫人这是提前早衰之症。千万不要再用虎狼之药了,有些事不能强求就不要强求,不然损及自身就得不偿失了。”
大夫人周氏愣了下:“大夫的意思是……”
大夫叹了一口气:“夫人之前生产就伤了身子,这两年肯定是服了一些虎狼之药想要暖宫催产。可是夫人已经是虚不受补,强行暖宫就容易血崩。血崩过后……就会彻底不孕。”
大夫人周氏面色惨白:“大夫的意思是我再也不能生了?”
大夫点了点头。
大夫又劝了几句,让她千万不要再服用其他药物,先止血再好好调养身子,最后……养老养生吧。
送走大夫,冯嬷嬷进了房门看见大夫人周氏的脸色,分外不忍。
大夫人周氏颤声道:“嬷嬷也听见了那大夫说什么了。”
冯嬷嬷点了点头,黯然道:“夫人,您……还是别为难自个了。”
大夫人周氏浑身颤抖。冯嬷嬷看着分外不忍,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这都是命,有的人不想生,一个接着一个地怀。有的人想要生,怎么都生不出来。
子嗣一事真的是看天注定。
大夫人周氏愣愣出神半天,忽然冷笑道:“为难自个?我这辈子做的为难自个的事还少吗?可是不为难自个能行吗?……”
她咬牙:“既然生不出儿子来,我周氏这辈子也会有儿子的!走着瞧!”
冯嬷嬷看着她满是戾气,蜡黄的脸色,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