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生猛的弯下身,祝莲的话尚没有说完,只感觉有一道yīn影压了下来,她的脖子被人紧紧的遏制住,将要解释的话卡在喉咙口。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
身前的男人,有一双鹰眸,原应是极为温和的眸子,此刻却盛着森森的冷意。他的眼神定定的与她对视,唇边勾出一抹讥嘲:“哦?无意?”
祝莲腿有些发软,她能感觉遏制在她脖子的手越收越紧,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艰难的点点头,脸上布满了痛苦,眼神一片懵懂。
凤楚生探究的看了半响,确定她不敢撒谎,这才松了力气。
祝莲稍稍松了口气,一国之主的厉眸令她差点儿坚持不住,露出破绽。好在方才在屋内,她心中将凤楚生的反应来回在脑海内模拟了多遍,这才不至于露出马脚。
前世作为一个在zf供职的公务员,装无知,推责任这种,祝莲再熟练不过,不管你如何bī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暂时躲过一劫,祝莲心内吓得差点儿厥过去,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战战巍巍的看向凤楚生,那双因为惊讶而瞪圆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帝上饶命,臣妻……咳……臣妻有罪……”
凤楚生低头,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祝莲有点儿反胃,她克制住心中呕吐的欲望,心思千回百转。
男主怎么回事儿?爱她的琼暖,还想对她做成事儿……
她刚准备往后退,身前的男人却倏然起身。
他的声音透着股肃然,冷声道:“没有下一次,你的活动范围在坤宁宫……记好了?”
祝莲垂着头,喏喏的应是。
大婚第一天,若传出帝后不和,朝堂上那所老家伙又要开始念经。凤楚生qiáng忍着心中的怒火,令眼前的女人起身,坐在寝殿的红漆木椅上。
夏日天气炎热,祝莲身上浸透了汗水,薄薄的大红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那若隐若现的弧度。
如此风景,若是普通哥儿,早已面红耳赤,身体发软。只可惜,此刻坐在她眼前的人,却视而不见,他伸手执起一块碟中的糕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糕点碎屑。
“赘后可见了我那画中内容?”
祝莲恰到好处的抬眸,神色差异:“尚未看上一眼,那副画……可有什么……”
凤楚生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这是一副美人图,图中的美人乃是朕挚爱,赘后可愿看上一眼?”
他抬眸斜晲她,见她脸上布满了惊诧与好奇。
凤楚生话锋一转:“赘后还是不要看来得好,你可知上一个见了此画的人下场如何?他如今已经戳瞎双眼,在冷宫苟延残喘。”
眼前之人声音平平,无波无澜,祝莲却无端感觉一股恶意扑面而来,整个人似被人泼下一盆三九寒天的冰水,冻如骨髓。
她作势便又要跪下去,却被凤楚生拦了下来。他的脸上褪去了方才的深寒,挂上了往常惯常的温雅笑容,只笑意不达眼底。
他温声安抚道:“赘后,无须害怕,你我如今乃妻夫。朕理应与你坦诚相待。朕将那贪玩的挚爱,弄丢了,如今找不到她的去处,赘后有预知未来之能,可曾听过一女君,名曰:琼暖?”
祝莲心中一个咯噔,紧紧咬住自己的舌尖,生理性的疼痛令她头脑清明了些。
撒谎的最高境界便是半真半假。她脸上恰到好处的布满惊讶,圆眼倏然张开,抜高声量道:“琼暖?殿下说的可是咱隔壁村那位天仙般高冷的女君,谢琼暖?”
凤楚生摩挲糕点屑的手一顿,他的神情掩在烛火的yīn影里。
“赘后听说过此人?”
“禀帝上,咱隔壁村三年前有过这样一位人物,臣妻尚且没有见过。传说谢女君貌美如天仙,却冷若冰霜,不喜与人来往,她从淮北边陲流荒至松花镇,后落户李家村,但是此人极少出门,行踪不定。一年前此人从村内离开,往后再无人知晓此人去处。”
祝莲半真半假说着假话,也不怕凤楚生去李家村查。左右如今整个九江郡已是饿殍遍野,很难再去找人查证。
她记得她临走前给那人留过银两,甚至提前让她做好了灾难到来的准备。她相信凭借那人的能力,一定会逃过此次灾难,即使自己没能回到落水村,英雄救美,乘虚而入,她也绝对不会饿死。
她如今最需要做的是,困住楚德帝的脚步,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人。
她祝莲倘若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只要他找不到,她便还有机会,等她蓄积实力,与凤楚生有分庭抗礼之势的时候,何愁美人不入怀中。
祝莲心中千回百转,清秀的面容再配上坦诚的神色,让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