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呵!谢琼暖唇角若有若无的勾着,眸内闪过一抹嘲讽。
她生性淡薄、厌世、怕麻烦,但是她骨子里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不管是世界运行规则的恶意还是心底的声音,她无所畏惧,风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是眼前的人……她得护着,她拖家带口。如何也得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儿。
与丧尸王相同的面容,一个一模一样的玉手镯,虽然手镯内没有庞大的能量。但是她可以确定自己先前的猜测并没有想差,祝明奕定是与那丧尸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眼前的手镯,查出它的由来,或许离真相便不会很远。
谢琼暖极快的收敛住脸上晦涩不明的神色,她看向祝眀奕,问道:“眀奕,你这块玉手镯是失忆前就有,对吗?一直跟在你身边,从没有丢失过?”
祝眀奕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他脸上的困惑越来越重,抬眸问:“可是有什么不对?我观你方才神色,琼暖认识这玉手镯,你我……三年前是不是已经认识?琼暖,你告诉我,我……”
谢琼暖见他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不由低笑的摇摇头,她把木椅搬到他身前坐下。素手盖住了他喋喋不休,慌慌张张,欲语还休的唇。
坐在她身旁的哥儿太过聪明,即使她什么也不说,他心中也定是有疑惑。
想到前几日他胡思乱想,猜测自己有个死去的夫郎之事儿。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他不够坦诚。
谢琼暖左手把玉镯收回破旧荷包里,递还给他。
她抬眸,温声道:“你我以往许是并不认识,倒是未来有可能早已相识。”
未来相识?这是何意?
祝明奕越听越懵,眸中闪过一抹困惑与不解。只是此刻她的手搭在他的唇上,她指尖冰凉凉的温度,无端令他分了丝神。
谢琼暖自个儿也并不确定心中所猜之事儿,她收回自己捂住他双唇的手,见他一脸沉思懵懂的模样,叹了口气:“明奕,我的来历有些复杂,往后我且慢慢与你说。今日发现,你的手镯似乎与我的来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个中因由尚且没有理清头绪。现在唯一的线索便是玉手镯,明奕能跟我说说这镯子你是如何得到的吗?”
祝明奕抿了抿唇,松了口气。他只关心,她和他失忆前,是否有血海深仇。只要没有,他与她就能一直携手走下去。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脸上紧绷的神色渐渐放缓,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愉悦的弧度。
他把方桌上的小册子往前推了推,推至谢琼暖手边。
“琼暖,我记不起来手镯的来历,这些年来,脑海内有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你不若看看这本册子,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谢琼暖拿起祝眀奕递给她的小册子,她指尖微凉,碰触到他带着温度的手指,愣了一瞬。
佯装若无其事的翻阅了起来。
晋安一年,秋,我于松花镇,东大街,见一小哥儿身穿铠甲。脑海内,忽闪过一副画面。画面中,一面容模糊,身穿铠甲的男子,扔掉手中的瓷杯,大声呵斥道:“将在外,圣命有所从有所不从,北戎来犯,速领……”
晋安二年,夏,这天天热,汗水如雨,无缘无故头晕脑胀,脑海中闪现一画面。画面中,一身着黑衣锦缎少年,对着一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垂手而立。男子拿着手中锦帕爱怜的为他擦拭他头上的汗。
他的声音端庄温婉:“子彻,你身而为长,便不能如此顽劣,克己复礼,勤奋好学,方能让你母……”
晋安二年,冬,最近山上猎物渐少,我与绿生在家烤上了炭火,绿生说炭火贵,是富贵人家方用的起的,我却毫不犹豫的买了许多。这夜,炭火燃烧,照亮了整个里屋。火苗噼里啪啦的燃烧作响,我脑海内零碎的画面又开始闪现。画面中,有一女子,给一衣着华丽的男子递过一暖炉。她说:“天凉,臣怕您冻着。”
华衣男子长身而立,他背过身,冷酷而漠然的道:“滚开!”。画面就此戛然而止,那两人的面容模糊,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画面中人的模样。
……
这本册子上所记录的画面不多,颇为零碎。倘若仔细观察,却能看出,画面中,时常出现的年轻男子便是眀奕。
谢琼暖葱白的细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眸中滑过一抹了然。
明奕失忆前的身份并不简单,难怪与落水村的哥儿没有丝毫相同,他谈吐有礼、气度矜贵。如此惊才绝艳的哥儿,她早该想到,此子必是出身不凡。
看来要查清楚手镯的来历还得查到明奕的身份。
谢琼暖心内无端有些自卑,倘若他身份尊贵,自个儿这样的人,即便空间有钱有田。但是背负着世界运行规则恶意,她这样的人能配的上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