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寒苑心中本就有气,连日来,她眼睁睁的看着这懒女,嗟搓殿下,自己却什么事儿也不gān,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而起,如此懒妇……她凭什么指使殿下成日忙碌!
每日看着在战场上桀骜不可一世的殿下,为了一位不成体统,除了相貌一无所有的女人,洗手作羹汤。
她……见之心疼。
殿下警告过她,不能对眼前的女人有丝毫不恭敬,她如何能服气,虽不能打骂,却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谢琼暖可不管这刀疤女心中所想,因为她的到来,她近些时日心情很是不慡。
一般她不开心的时候,有人便要倒霉。
谢琼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挑眉笑道:“范将军受累,明奕尚在灶房做今日早膳。你一会儿路经灶房的时候,可否帮贤妹带句话,今日天气大好,我多日尚未浆洗头发,是以,一会儿会晚些用早膳,告诉眀奕,可千万不要等我。”
谢琼暖撩了撩垂在肩头的青丝,脸上的笑容碍眼的紧。
范寒苑本就生了一肚子气,若不是殿下一直警告护着眼前之人,她早就动手打了这不成体统的女人。
谁知道这人变本加厉,大清早,谁家女君会一起chuáng便洗头发?她却非要反其道而行之,明知道,殿下一定会填柴烧灶,帮她把早膳煨在锅里。如此嗟磨夫郎的女人,和泼皮无奈有何区别?
范寒苑只觉得自己气的眼睛发红,她捏紧拳头,指骨关节错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谢琼暖抬眸,便对上她凶狠的瞪视,眸中滑过一抹嘲讽。
她故意憋着嗓子,又填了一把火,故作懵懂的问:“范将军,你怎么不说话?可是哪里不舒服?”
“竖妇,找打!”范寒苑气的怒目圆瞪,脸上的刀疤抖动,煞是可怕。
她放下肩头的扁担,两步并三步的上得前来,铁拳带着冷风向谢琼暖砸去。
原以为会正中此人面门,却见眼前之人,虚虚一避,竟直接避开了她的拳头。
范寒苑眸中有丝疑惑,再次挥拳,可是这一次,拳头尚未挥出,便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她眼中骇然之色一闪而过,使了内力挣脱,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握着她手腕的那双柔嫩的五指,仿佛钳子一般,死死的夹住,她所有挣扎的力气似乎都石沉大海。
范寒苑愣愣的抬起头,撞上的是一双冷如寒心的杏眸。
眼前的女人唇角仍旧挂着抹慵懒的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两人隔得极近,范寒苑能感觉到她身上摄人心魄的冷意,此人还是她平日见过的那个软饭女,可她总觉得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无端从她那双光she寒心的杏眸内,看到了淡淡的不愉与压迫。
范寒苑身为西南大军右将军,其功夫除了将军,无人能出其右,就连左将军贾时弦尚且未必是他的对手。
可今天她却被这样一位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女人,轻而易举有的钳制。
此事如何解释?除非……
范寒苑眼睛倏然睁大,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谢琼暖,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身怀武功?”
谢琼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低头直视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范将军关注的重点有所偏差,我会不会武功,有没有能耐,都与你等并无gān系。我与眀奕之间如何生活轮不到外人插手,你且记住,你于我们本就是个外人,我妻夫二人之间的事情,望你有自知之明。”
谢琼暖手上用了几分力气,捏住她的手腕。范寒苑疼的“嗷!”的叫出声。
谢琼暖眯着眼睛,警告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倘若再有下次……嗯?另将军还须得记住,我夫妻恩爱之时,你擅自闯进来,总为不妥。我这人素来惫懒,不太喜欢打打杀杀,可是若有人不长眼,屡次打扰我生活,我不介意手中溅血。”
范寒苑脸上还有两分不服气,可是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如蛆附骨,她整个身体疼的都发起了抖。
“你……殿下恢复记忆,一定……”
谢琼暖不耐烦的觑了她一眼,她脸上的懒笑收敛的一gān二净,冷着声嗤道:“倘若眀奕恢复记忆,他若不再爱我,我自当与他一别两宽。但你需记住,我与他再如何,也是我二人之间的事情,外人插不了手,更何况你是个什么身份,能管你家主子的事情?”
范寒苑原本愤愤不平的神色,忽然一滞,心头的怒火仿若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
她……近些时日,似乎真的反应过激,她有什么资格去管殿下的事情,倘若以往,她如此行事,便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谢琼暖见她神色怔仲,也不与她多做为难。放下捏住范寒苑手腕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了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