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哇”地一声哭了。
真纪身后卖出这盒肉的姑娘也抖抖索索地哭了起来。她拉了一下真纪的衣摆:“大姐头……难道真是我不注意?”
真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不是你的错。”
“还不是她的错呢——”那男人听到了真纪的声音,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地上的苍蝇,“你是他们的头儿吧?你看看,这么大一只苍蝇,不晓得身上有多少脏东西!”
男人灼灼bī人的,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真纪脸上。
周围的观众们也都认出了真纪。
观众A:“刚才穿着这工作服我还没认出来,这不是刚进了十六qiáng的那个经营科吗?我记得叫太宰什么的。”
观众B:“不是吧?做这种亏心生意的居然还能给进十六qiáng?”
人是一种容易被诱导的动物。只要给他们一点若即若离的所谓证据,就会自然而然地被其误导。
真纪微微地叹了口气。
然后在周围人讶异的眼神中,她用两根纤长的手指,提起苍蝇的半边翅膀,将它捡了起来。
少女皱起了半边眉头,盯着那只苍蝇看了几秒,然后抬起眼睛,对着男人嗤笑了一声:“您是第一次来体育祭吗?”
男人:“哈?这跟这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真纪看了一眼周围的座位。这片位置位于体育馆座位的最后方,几乎看不大清楚场上的情况——相对的,票价也比较便宜,一般普通群众想要来现场看比赛,都是买的这边的位置。
所以也难怪这些观众会不知道那件事。
“樱川,”真纪朝着圆眼镜招了招手,“你来解释。”
圆眼镜推了下眼镜,用周围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道:“大家刚才也看到了吧?这只苍蝇并不是藏在炸鸽子肉里面的,而是在肉旁边的纸盒子里。而除了材料准备,我们的所有工序都是在看台上做的。”
——这主要是为了让炸肉时的香气传出去,好吸引食客。
观众们对视一眼,然后连连点头。
毕竟是眼见为实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圆眼镜说的是实话。
“也就是说,按照这位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装盒的时候让苍蝇给飞进去了,没错吧?”
在真纪锐利的目光中,男人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
真纪耸了耸肩,接过了话头:“然而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朝着前方做了个手势。
站在看台最前方的高桥,用尽全力朝着这边打出了一个棒球——高桥国中是棒球部的,这对他不过是小意思。
然而棒球没飞上几米,就像是撞上了什么透明墙壁一般,弹了回去。
观众们面面相觑。
真纪淡淡开口:“体育祭开始一个月前,老师们就找了专门的个性者来设置这个屏障了——毕竟最终项目的比赛场地离观众席很近,对于手无缚jī之力的观众来说,如果不加防护措施很容易受伤。”
她顿了一下:“当然,前面几排的学生和教师专座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设置屏障,但是因为这件事是出在一般观众席,所以和那无关。”
真纪假笑着凑近男人:“现在的观众席可是字面意义上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还是您想说,是哪只生命力超qiáng的苍蝇躲在观众席上呆了一个月都活蹦乱跳的,就为了今天飞到我们的炸肉盒子里来做个客?”
男人哑口无言,脸逐渐涨得通红。
旁边的观众都不由地笑出了声。
真纪往后退了一步,叫人来把台阶上的可乐和碎玻璃清扫gān净,然后朝着观众们鞠躬道:“抱歉,给大家带来困扰了。”
“没事没事,”观众们连忙摆手,“倒是我们,刚才还误会了你们——没想到是这不要脸的家伙碰瓷。”
“不过这点炸jī有什么好碰瓷的——难不成想要赔钱?”
“害,我看他走路摇摇晃晃的,可能是喝多了想要闹事吧。”
男人还僵硬在原地,似乎是因为被众人嘲讽,羞耻得挪不了步子。
真纪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
这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如果他们只是想趁着体育祭捞一笔,那这男人gān这种事也不过是得不偿失。但是真纪可是想要把北斗做大的。
在起步阶段,这么小小的一个污点,也会成为致命的伤口。
真纪扭过头,问圆眼镜:“相泽老师叫来了吗?”
圆眼镜掏出手机:“吉野说已经在路上了。”
他话音未落。
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雄英教师就出现在了看台上。他看上去有些疑惑:“太宰?”
真纪严肃道:“相泽老师,这可能只是我的误会——但是我认为这位先生似乎是被什么个性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