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岱色”的真正身份之后,丁盛就开始肆无忌惮地享用这道饕餮盛宴,甚至弃其他美娇娘不顾,很长时间都是独宠于一人。
皇家之中,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亦是集怨怼于一身,而美人众多的府邸家宅间未尝又不是这个道理。
袁雅钰看向明目张胆摆在自己地上的死耗子,身边无翡翠那样的小丫鬟可揍,气得牙关直打颤。
那些姬妾就是看准了丁盛经常忙碌,无心管辖后院内争风吃醋的事情,才敢一股脑地欺负到她头上。只不过从她旁敲侧击地给丁盛出计谋开始,这种情况要比之前好了许多。
丁盛不同于林肖玦的体贴,每次都是如狼似虎,甚至喜欢玩弄各种花里胡哨的招数,让她烦不胜烦。一次把她的头发用长绳系在凳子上,一次用绳子把她捆起来,更有甚者还用上了火烛,不让她哭喊着求饶都从不歇止。
只要每天起来一看到满地的狼藉,袁雅钰就连撕了他的心都有。好在自己的奉献并不是没有回报,比起诡诈多端的林肖玦,丁盛更容易听信耳边风,上次对百里霁清下手的主意就是她状似不经意提醒,再由丁盛传达到三皇子口中。
控制了贪恋美色的丁盛,也就相当于控制了一小半的三皇子。
“来人啊,把这个耗子丢到九姨娘的门口去。”
袁雅钰甜腻的声音一响起,立马有奴才跑过来,也不顾那耗子身上已经爬满了蚂蚁,用帕子裹住就往外走去。
“等等。”
刚刚走到门口的人忽然被叫住,袁雅钰眉头一皱,竟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
“这是什么肉,啃起来都有些发硬,不知岱色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是九姨娘送过来的肉汤,说是给岱色补补身子,早日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呢。”
袁雅钰笑得艳丽动人,两只狐狸眼微微眯起,诱人的唇瓣一张一合,谎话就轻轻松松地从嘴里冒出。
“那还亏得她有这个心思。”
三皇子送走了林肖玦之后,手下都是空闲了几天。丁盛这几日倒是没什么事情,才能来陪着袁雅钰一起用膳。至于九姨娘姓甚名谁他都不太能记得清楚,只想着岱色撒娇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软软的小奶猫,让他忍不住就想疼爱一番。
袁雅钰筷子夹起汤里那一块肉,毫不迟疑地就放进嘴里咀嚼,继而两条细眉蹙起,又把筷子缓缓放了下去。
“岱色怎么了?”
丁盛抬起眼皮,见自己的美娇娘面露难色,娇娇弱弱仿佛一副病西施的姿态,不由关心地问了一句。
“岱色觉得……这个肉有些难吃,还有股难以描述的怪味。一开始还好,后来总是觉得不对劲。”
听她这么一说,丁盛也是放下筷子,勾勾手指示意站在附近的丫鬟过来。在她耳畔嘱咐两句,小丫鬟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就带了一名拎着药箱的大夫来。
大夫废话也不多说,只用银针往汤里一蘸,又将里面的肉块挑起,片刻后眉头紧锁,不由面露迷茫之色:“二位若是实在喜欢耗子的滋味也该好好挑选,这只耗子不干不净的,恐得立马催……”
话音刚落,袁雅钰不顾形象地立马跑到室内的花盆那边呕吐起来。两眼泪花闪闪,差点没把胆水都抠吐出来。
丁盛虽是男子,但也没法接受这样恶心的东西入了自己的口,怒火蹭蹭在心头燃起,跑到另一边吐完之后立马抓住袁雅钰的手臂:“你刚刚说是谁送过来的?”
“是,是九姨娘……”
袁雅钰水眸含泪,小脸上又浮现了常见的那一套表情,对于所有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来说都无法抗拒。察觉到自己弄痛了她,丁盛连忙松开手把她揽入怀中,也不顾有人在旁边就低声安慰:“岱色等等,必将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丁公子,以后不知名的肉食还是谨慎为好,所幸这次发现得早,在下去给你们抓药,让小童过来拿吧。”
大夫也是过了而立之年,从医有段时间,不是没见过大宅门里面姨娘的矫情模样,对此已经免疫了,行了个半礼后就转身而去,立马有机灵的小厮跟上。
“老爷,若是岱色中了毒还好,此毒要是散在人多的地方可是要引起很大动乱呢!”
袁雅钰依偎在男子宽阔的怀中,状似不经意地向他倾诉委屈,只是那字字都提到了点子上,让丁盛不由凝神思索起来。
“在岱色家乡的附近就发生过鼠疫,那里乡下脏乱不堪,到处都有老鼠横行,死了不知多少人呢。所以老爷一定要小心这些……岱、岱色不是咒老爷的意思。”
“我知道。”
袁雅钰娇娇怯怯的模样已经难以勾起他的心火,此时丁盛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袁雅钰所说的每一个字上,细细品觉,竟是想出了不同的意思来。
“岱色你在这里等着,老爷这就替你偿还公道去。”
放下怀中的女子,丁盛昂首阔步往院子外走去,只不过所去方向并非是九姨娘的院子,而是自家府邸的大门。
作为三皇子的手下,该有的手段他自然也有,不然没几分真本事早就被另一些谋士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了。而袁雅钰不着痕迹的提点自然是棋高一着,让他深陷入迷局而不自知。
“紫蕊花、鼠疫……两份大礼分别送到,不知肖玦可还满意。”
四下无人之时,袁雅钰收起方才娇媚神色,一双狐狸眼高高吊起,原本清透水润的眸子瞬间染上了疯狂之色,将那张小脸也显得怪异无比。
丁盛、天宝楼,这些把她当做狗来侮辱的,她一一也要让他们尝到十倍的痛苦滋味。
而大齐,从她真正能够染指兵营的这一刻起,到江山倾覆,已经有了不远的距离。
至于那个令她爱恨不得的林肖玦,待到事成之后,可否封他一个男宠地位还是要看他自己的表现。若是不得她欢心,他也不过就是她的一个踏脚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