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祯同宋家的那几位下属也赶过来了,一众人围在急诊室门口。唐祯仍旧有序地让几个多余的人就先回去了,在得到宋轻晚的应允之后,几位保镖已经撤离了,只留下了一个宋鸿轩的心腹。
宋轻晚蹲在急诊室门口,埋着头,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难闻,让人直犯恶心。
“没事的。”唐祯与她一同蹲在地上,就在她身边陪着她安慰她,一边向她伸手,“你手机给我,我来联系宋家其他人。”
宋轻晚咬着牙,眼眶已经有些红了,她艰难地掏出自己的手机,解了锁递给她。
唐祯接过来,打开通讯录看到自己的名字是在第一位,心中顿时一惊。她只是看了宋轻晚一眼,没有时间再让她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直接果断地找宋楚兮的手机号码。
宋轻晚的通讯录并不短,但大多数都是跟工作相关的人,很少有私人号码。
男人见她要打电话,上前阻拦了一下,“先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唐祯躲闪过去,冷眼瞪着他,震慑力十足,“既然你知道他身体状况有问题,还不看紧他?如果真的出了事,你能负全责吗?”
男人犹豫了数秒,渐渐把手缩回来。他跟着宋鸿轩已经快三十多年了,可有些事情知道的再多再清楚,他也不能左右他的生死。真出了事,他一点都担不起。
唐祯很快就拨通了宋楚兮的电话,处理得gān脆利落,将这边的事情跟她jiāo代了一遍。
宋轻晚gān脆直接坐到了地上,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糟糕透了。
唐祯觉得现在宋轻晚已经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所以现在她必须抗下所有的镇定和理智。她打完电话后就去问那个男人,“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晕倒是吗?这事儿已经多久了?”
男人如实回答:“是胃出血,第一次病发到现在,差不多四年半的时间。”
四年半之前,差不多是宋轻晚刚毕了业,准备回国发展的日子。
男人继续说:“那段时间先生酗酒很凶,几乎每天都喝到不省人事。有一次吐了不少血出来,人也晕倒了。后来做了检查,说是胃出血。”
唐祯皱眉:“胃出血还让他喝这么多酒?”
男人道;“先生也不会听我的劝,还让我不要告诉老爷子和小姐们。这些年来,他就越喝越凶,看起来就是一副完全不想活了的样子,完全劝不动。”
宋轻晚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浑身发凉了。
宋楚兮赶到的时候,医生刚好出来。宋楚兮比宋轻晚冷静得多,做事gān脆果决。跟医生jiāo谈完毕之后,她见宋轻晚被吓着了,就让唐祯先带着人离开。
男人开车把她们先送了回去。
回到家后,宋轻晚还是全身冰冷,比她在冬日里凉意更甚。
唐祯蹲下身帮她脱了鞋,又扶着她进门。
宋轻晚进了门,大门刚关上,她一个转身把唐祯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会没事的吧?”
“不会有事的。”唐祯连忙安慰她,“刚刚医生也说了,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好好疗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宋轻晚抿着唇,脑袋枕在她肩上,“阿祯,我有点怕。”
唐祯此时并没有笑,而是安安静静地任由着她抱着,“别怕,有我在呢。我明天帮你问一下,有没有更好的专业医生。”
“我是怕我熟悉的人都会一个个离开我。”宋轻晚的嗓音很低沉,这话不知道在心里藏了多久,最怕的还是她会离开。
唐祯侧过头,轻轻吻了吻她冰冷的脸颊,她柔软的发丝,她说:“生死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宋轻晚主动说道:“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想知道我母亲和他的事。”
这些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宋轻晚内心的恐惧。她害怕知道真相,也不敢去调查真相。如果真相不同于她知道的那样,那她应该要怎么接受。
唐祯拍拍她的背,柔声跟她说:“这些事情,我调查过。我们一起先去洗漱一下,待会儿我来讲给你听好不好?”
“好。”宋轻晚应着。
今天的夜似乎格外漫长,宋轻晚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半个世纪。她从唐祯嘴里听说了许多,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她害怕知道的,她渴望知道的一些事情。
宋家当年差点九死一生,这事儿当年在上流圈闹得沸沸扬扬,唐祯从唐家入手,自然很容易就能打听到当年的情况。包括宋家濒临破产,宋鸿轩遭人绑架。
这些事情讲起来只有只字片语,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如此惊心动魄。
再到周殊曼的抑郁症,她入戏太深,高楼一跃,化成了蝴蝶。这是这个浮躁的圈子犯下的错,那么多年来,多少人离开,却没有任何人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