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速的行驶在马路上,车上的纪蓝蓝,人虽然是在车里面坐着,思绪不知道早跑到了哪里了。
要是她不知道秦末的真面目,她铁定是会开口提醒苏禧年,让秦末也坐上车的,可她早已经知道了秦末的真面目,就完全没有让她上车的必要。
车子行驶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了,车里还是被一股沉闷的气息包裹着,苏禧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眼睛没有往她这里看一眼,她也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索性她就把视线放在了窗外。
这个时间,刚好是晚高峰,路上有不少的行人,三三两两地并肩走在一起,纪蓝蓝虽然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不过却能看到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唇,她就知道,他们在一起说话,不像她和苏禧年,虽然一同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两个人从在晚霞酒店门口见面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气氛沉闷的有些压抑。
等红绿灯的时候,苏禧年的手,自然地伸到了他带的公文包里,想要抽烟,他的烟瘾犯了。
他的手,在触摸到公文包里的烟时,仿佛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纪蓝蓝,然后把手又伸了回来。
他差点忘了,她不喜欢闻烟味的。
等红绿灯虽然只等只分钟,对纪蓝蓝来说,却像是等了几个世纪般那样漫长,她的视线,一直看向窗外,不敢扭头朝旁边看一眼。
不过,她眼角的余光,还是看到了苏禧年,侧头朝她这里看了一眼,她放在腿上的指尖,在他的视线看过来的那一刻,瞬间揪紧了自己的衣服。
她以为他把头侧过来,是想要跟她说什么,结果等了一会儿,他什么话也没说,把头也扭了回去,眼睛目不转睛地看向了前方。
察觉到落来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不见了,纪蓝蓝才松了松抓着衣服的指尖,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又重新看向了窗外。
绿灯亮了起来,苏禧年快速地发动了车子,车子快速地朝着前方跑去。
车子又开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平稳地停在了纪蓝蓝小区的门口。
意识到车子停了下来,纪蓝蓝咬了咬唇,在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跟苏禧年说了一句:“谢谢。”
纪蓝蓝的一句谢谢,并没有让男子面无表情的神情有变化,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没动,头也没扭转过来。
他的沉默,是纪蓝蓝早就预料的,因此她并没有太大的失落。
过了几秒钟,纪蓝蓝抬手,准备打开车门,她推了一下,车门没动静,她忽然想起,苏禧年在上车的时候,把车门给锁住了,她是打不开的。
打不开车门,纪蓝蓝只好又重新看向了苏禧年,然后抿了抿唇,开口:“我到了,你可以把车门打开了。”
纪蓝蓝看着男子的时候,才猛然发现男子盯着前方的视线,很深邃,要不是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在动,她就要怀疑他跑神了。
又过了一会儿,看向前方的男子,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纪蓝蓝只好又出了声:“苏总,我到了,麻烦你开一下车门。”
男子的神情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盯着前方看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已经是纪蓝蓝今晚第三次开口跟他说话了,不知道他是没听到,还是装作没听到,不想理她,她顿时有些泄气,心里更加后悔跟坐他的车回来了。
她不应该坐他的车的,即使她那个时候,被他硬拖着往车旁走去。
就在纪蓝蓝懊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道清冷的省心,从她的头顶砸了下来:“你回念城了吗?”
听到念城的字眼,正在懊恼的纪蓝蓝,呆呆怔怔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
随着这句话,落入纪蓝蓝的耳中,她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苏禧年跟她说了什么,她的指尖重重的一哆嗦,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衫。
念城?
他有多久没跟她说到过念城了?以前的她,多么想从他的口中听到念城这两个字啊,可她有多怀念,现在就有多不想。
苏禧年大概是看她迟迟没有出声,低下头朝她看去,结果就看到她轻颤着的眼睫毛,他的心,也随着她的睫毛的起伏,轻轻地颤了起来。
他知道她肯定是回了念城,去看望她的父母,他问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她知道,他也和她一样,在牵挂着她的父母。
沉默的气息,不知不觉就围绕在了两人中间。
过了不知道多久,低下头的纪蓝蓝,率先开口说了话,语气淡漠疏离:“苏总,我到家了,请你把车门打开吧。”
她说的话,是跟苏禧年问她的,完全不搭边的话。
在她话音落定的下一秒,她的头顶上又飘来了男子清冷的声音:“我也有很久没有去祭拜过伯父伯母了,下一次,我们一起去吧。”
苏禧年的话,让纪蓝蓝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要不是她刚才的注意力太过专注,她简直就不敢相信,苏禧年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炸弹,炸在了纪蓝蓝的脑海里,让她向来清醒的大脑,在这一瞬间有些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一点一点地让自己相信,这句话是从苏禧年的嘴里说出来的。
苏禧年望着纪蓝蓝的眉眼,依旧和往常没有太大不同,只是他握着方向让蜷缩起的指尖,显示出了他的紧张和不安。
这种紧张和不安,一点一点地席卷到了他的心头,他看向纪蓝蓝的眼睛,也更加的深邃了。
慢慢消化掉苏禧年口中的话的纪蓝蓝,在意识到苏禧年看着她,越来越深邃的眼睛时,把头扭到了一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疏离地开口:“不用了,只要我自己去祭拜我的父母,就好了,别人就算了。”
纪蓝蓝咬着牙,把拒绝的话,说了出来,为了不让苏禧年看出她的神情,她把视线看向了自己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