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群高层前面的他,身穿一件黑色的精良西装,容颜俊美,薄唇轻抿,风眸向前方看去,高大的身躯笼罩着莫名的压迫感。
他身后的高层,走在他身边畏畏缩缩的,似乎是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给吓的大气不敢出。
纪蓝蓝站起了身,心里给自己加了一把油,这才迈动着步子,朝苏禧年一步一步走去。
在距离他还有一米远的位置,纪蓝蓝停下了脚步,略微垂着脑袋,拿出了莫大的勇气:“苏……禧年。”
喊完苏禧年的名字之后,纪蓝蓝就屏住了呼吸,整个人似是一尊雕塑般安静的可怕。
苏禧年停住了脚步,视线慢慢地看向了她,凤眸淡淡的一瞥,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冷冷开口:“你是谁?我们很熟吗?”
纪蓝蓝整个人忽地呆立住,她的两只手,狠狠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襟,眼底爬满了震惊。
他和她这么陌生吗?陌生到他看向她的眼神不能再淡了,陌生到他居然开口问她:“你是谁?我们很熟吗?”
纪蓝蓝呼了一口气,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苏总,是我唐突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包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礼盒,里面是音乐盒,她想要把它给他。
音乐盒给了他,她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就不必再过来找他,也不必再看到他了。
周围的人,都稀奇不已地稍稍朝纪蓝蓝看去,心里都纳闷不已,猜测着纪蓝蓝是什么人,跟苏总有关系吗?
纪蓝蓝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目光,径直把小礼盒取了出来,别人可能不知道,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拿着礼盒的手指,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这是……”她才刚开口说两个字,苏禧年就迈着步子,略过了她,径直走开了。
他身后的人,也都绕开她,赶紧朝着苏禧年的方向追了过去,走的时候,还都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眼。
纪蓝蓝抬起的手,顿时停顿在了空中,她愣愣地回过头,已经看不到苏禧年的身影了,只能看到簇拥着他的那群人的身影,然后他们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真的很厌烦她了吗?厌烦到假装不认识她,厌烦到连一句话甚至都不愿意跟她说,厌烦到根本不知道她拿出的东西是什么,他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纪蓝蓝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死死的咬着嘴唇,这才转过身,朝公司门外走去。
他不要,她还不打算送了呢,等祖宗回来了,让祖宗自己带给他吧。
出了公司后,纪蓝蓝哪里也没去,径直回了家,她略有些赌气地把礼盒随意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看都不看那个礼盒一眼了。
纪蓝蓝因为现在是无业人员,她回到家也并没有什么事可做,奔波了一上午,为了不让自己的胃受委屈,她又进了厨房,今天她准备做一碗面。
纪蓝蓝做的面的名字,叫鸡蛋面,她先烧上水,等水开了,把面煮进去,然后再用一些以前那个面馆的老板娘教给她的方法,放一些特制的调料和食材,做出来的又美味又好吃,卖相还很不错。
主要是,还有她小时候的味道。
小时候……纪蓝蓝正在等水开,想到小时候,她的思绪就悠悠地跑远了。
她五岁那年,父母双双出了车祸,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当时她也在车里,只不过她的父母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拼命地保护她,最后,她活了下来,她的父母却永远地离开了她。
没有了父母,也没有其他亲人的她,从此就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正当她差点被送到福利院里的时候,有个女人,也就是苏禧年的母亲,找到了她,并收养了她,她也遇到了苏禧年。
因为苏母是独自一人带着她跟苏禧年的原因,所以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生活很拮据,即便这样,苏母也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支持她和苏禧年上学,苏禧年除了上学之外,苏母还给他报了好多的兴趣班。
苏禧年从很小的时候,不是在上学,就是在不同的兴趣班里待着,他学过音乐,舞蹈,架子鼓,游泳,贝斯,钢琴,搏斗,跆拳道……在纪蓝蓝的印象里,苏禧年就是在不停地学东西。
为了让他们上学,苏母省吃俭用,每月给他们的零花钱,也就只有十块左右,他们拿了十快钱之后,总是喜欢去一家小面馆里吃一碗面。
那家小面馆有百年的历史,做出来的面,又香又好吃,鸡蛋面成了当时她和苏禧年最喜欢吃的东西。
水开了,发出了呜呜的声响,纪蓝蓝被水开的声音打断了回忆,回神,开始煮面。
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后,已经到了下午一点了,纪蓝蓝无所事事,想了想,她还是下了楼,准备去看看楼下徐姨的花店。
徐姨是个精致的美人,以前年轻的时候,她就很精致,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很高,现在人已经四十多岁了,每天仍旧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喜欢穿旗袍。
纪蓝蓝不知道徐姨在这个花店待多久了,她只知道,从她搬到这里之前,徐姨就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她有次还问过她,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小区里开花店。别人开花店好像都是在人流量多的地方,只有徐姨不同。
她记得,她刚问完,乐呵呵的徐姨,一下子就惆怅了起来,眼睛望着远方,又像是在回答她的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在这里等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她知道,她的那句话应该是勾到徐姨的伤心事了,所以她选择了不再询问。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事,就像她,心中也尘封了许多的往事,既然已经是往事了,那还有必要想它吗?不如一切都随风淡了吧。
纪蓝蓝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此时的花店,并没有什么人,穿着一身蓝色旗袍的徐姨,正依靠着抱枕,打着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