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跟她完全相反的是,他一点都不怕疼,因为无论医生往他手臂上给他打针,又或者他练跆拳道的时候,被打的浑身是伤,他也从来都没有喊过一个疼字!
仿佛,那些他身上伤痛,不在他身上,在别人身上似的。
今天,酒瓶砸过来之后,她明明听到了他闷哼的声音,听上去就知道,他忍受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年少时期那样,一点都不怕疼呢?又或者,即使很疼很疼,他也还是会像年少时期那样,谁也不说,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忍受着呢?
“喵……”小猫叫了一下,晃着明显胖了很多的身子,从阳台上那里,跳了过来,一路跑到了纪蓝蓝的脚边。
小猫的叫声,一下子把纪蓝蓝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先是摇了摇头。
她在想什么?且不说她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到她能够关心一句他的程度。还有,他都已经这么大了,应该不会像年少时期那样了吧?
过了几秒,看着围绕着她上蹿下跳的小猫,纪蓝蓝蹲下了身上,一把把它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犹如自言自语一般,跟它说着它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
晚上十点的时候,九点就已经躺在床上的纪蓝蓝,在翻了无数个身之后,还毫无睡意后,她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看向了黑压压的窗外。
七点的时候,还万里晴空的外面,不知不觉,竟然被乌云笼罩了严严实实,黑沉的夜,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纪蓝蓝看向窗外,本来是因为睡不着,放空自己的心情时,看到外面如此低沉压抑的天色,她索性下床,准备去拉睡觉之前忘记拉上的窗帘。
走到窗帘前,她才发现,窗户竟然也没有关,怪不得卧室里有些冷。
她人刚出现在落地窗前,没有了窗户的阻挡,一股又干又冷的冷风,朝她迎面吹了过来,她被冻的,全身上下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然后才伸出手,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
或许耳边没有呼呼的风声,关闭窗户后,整个卧室里,明显安静了很多,所以,她想,她这次应该能睡着了。
在拿起手机,准备看时间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手机,因为电量不足,而自动关机了。
纪蓝蓝找了充电线,插上手机,给手机充起了电。
手机在静默了几秒之后,亮了起来,然后就是开机的声音。
她本来不想看手机的,在收回目光的前一秒,她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瞥到了手机屏幕上,然后看到了有人给她发来的短信。
她伸手拿过手机,点开短信,是乔然给她发过来的,总共有三条。
“蓝蓝,你回家了吗?”
“你明天就放假了,年后再上班,对了,我打夏菁菁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也麻烦你告诉她一声吧,她也放假了。唉,你们都放假了,我还在苦命地陪着老板在加班……老板不休息,我也不能休息啊,啊啊啊啊……”后面是一连串的崩溃的“啊”的声音,即使纪蓝蓝没在乔然的面前,她也能想象的到,被迫陪着老板加班的他,到底有多么的弱小无助。
“有一件事,差点忘记告诉你,其实,苏总口中的视频,是压根就没有的。还有,我先提前给你说一声,新年快乐哦。”
一口气,把乔然发过来的三条信息,都看完的纪蓝蓝,盯着第二条和第三条的信息,眼睛泛起了直。
乔然说,他在陪着老板加班,他的老板是苏禧年,他在加班,所以,苏禧年也在加班?
她的眼睛,下意识地就看了一下乔然信息发过来的时间,九点十五分。
大约九点十五分,是她从宴厅里出来,坐出租车的时候,当时她正在听歌,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就是九点十五分。
所以,乔然在给她发短信的时候,就已经在加班了,她离开宴厅的时候,才九零五分,乔然这么快就加班了,所以,苏禧年也是在那个时间加的班?
从公司到附近最近的医院,还需要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一来一回就需要四十分钟,更别提再让医生给看了,那样会用更多的时间。
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苏禧年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办公室,加班!
跟乔然接触的有些久了,纪蓝蓝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他一些的。
要是他知道了苏禧年受了伤,一定会跟她提一嘴的。
他一个字都没说,那么苏禧年很有可能在回了办公室,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后背受伤的事。
纪蓝蓝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变得有些发紧,她两道清秀的眉毛,也因为心中浮现出来的不安,蹙了起来。
所以,苏禧年不仅没有去管自己的伤口,反而还带着伤去加班?
纪蓝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什么时候,开始对苏禧年的事,这么上心了。
她心底像是有两个不同性格的人,一直在打架,一个说,她应该去公司看看他,哪怕给他送一些药也好啊,毕竟他今天可是帮了她的,而且还是在完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依然强势地扰乱了唐梦雅,证明了她的清白。
如果没有他,再加上那么多人看到,戒指从她的包里掉落了出来,恐怕她真的可能会被送到警局,惹上官司。
其实,当时在跟她们那些人对质的时候,她表面上一副平平静静的样子,实际上,内心早就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帮了她那么大的一个忙,她理应去郑重感谢他一下的,况且,他后背上的伤,还是因她而来。
另外一种声音,告诉她不要去,让她不要忘记,当初她被他抛下后,是怎样的痛不欲生的,如果她不想再经受一次那样的痛苦,就千万不要去找他。
而且他自己不都亲口对她说了吗?他是讨厌她的,所以,他怎么会想要看到她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种声音,在纪蓝蓝的脑海里,争斗个不休,一会儿第一种声音,占据了上风,一会儿,第二种声音,又占据了上风,过了没多久,她就感到脑袋快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