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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盏面色淡漠的起身,往门外走去。
外面又是雨。
好不容易是个晴天的,到午夜时刻又开始飘雨。
时盏在手机上叫了个滴滴,站在路边的树下等,万里高空坠下的雨点轻重不一地砸在树叶上,噼里啪啦地响,她没有伞,雨势渐大,她也就那么淋着。
十五分钟后,车到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她浑身湿淋淋的,递过来半包抽纸,“姑娘,擦擦哇,你咋搞得这么湿哒哒的喃?”
纯正的地方口音,南方那边的人,时盏还是听懂了。
来自一位陌生人的善意。
对于这种善意,她同样觉得陌生。
时盏伸手接过纸,低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抽出两张纸来胡乱擦着脸和满是雨珠的手臂。
此时,包里的手机滴了两声。
时盏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柳家墨发来的微信详情,【盏姐,不好意思阿。我本来应该陪你到派出所的,但是我家那位知道后一直催我回去,闹得不行,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时盏手指落在键盘上,好一会,却什么也没回,将手机重新丢回包里。
半个小时后,车辆停在爱森堡正门口。
时盏有些累了,动作缓慢地下车,走了几步,又弯腰脱掉高跟鞋提到手里,赤脚行走在粗糙湿漉的地面上。
寒天雨夜,满身倦浓。
这些的这些,好像抵不过他的一句你不该这样。
时盏觉得自己是挺不该的。
淋淋雨,脑袋愈发清醒起来,他又不是那些死物,想要就能得到的。
成年人最应该学习如何止损,不是吗?
这个晚的时间点,时盏的确没有想到,还能遇到闻靳深。
地点:电梯。
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闻靳深看见的就是那样一个时盏。
她光脚站在门外,左边手里拎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浑身上下被淋得透湿,长发如乱糟糟的海藻,与他的gān净整洁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低着头,压根儿没有看见他,只是麻木地抬脚往电梯里走。
时盏抬脚进电梯,脚趾被门缝轻轻一绊,她摇摇晃晃地往前,似要跌到。
却被一双有力温暖的臂弯接住。
时盏借力站稳后一抬头,发现是他,怔在那里。
他的一只手恰好落在她的腰侧,没松开,扫一眼她苍白的脸,淡淡说:“怎么搞成这副德行,不太像你。”
第13章九万12能抱你么?
Chapter12
那一年的港城茉莉,开得极好。
整个小区道两旁丛丛盛放,香浓熏风欲拂,溢满鼻息。雨水将这味道冲得四散,钻进公寓楼里,混着新土的味道,覆盖住这个平凡的雨夜。
闻靳深没有与她有过久的肢体接触,他收回手,也收回视线。对于自己问的那句怎么搞成这样,仿佛也没有任何探知欲,像是随口问问罢了。
时盏浑身疲倦,头昏脑涨的。
哪怕这是在盛夏时节,经过这么一淋,还是将人冻得肩背发颤。
破天荒的,他主动挑起话题:“解决好了?”
“......”
她没有任何回答欲,太阳xué一阵接一阵地尖锐刺痛。
闻靳深转过头,打量着面前这个以前向来对自己热忱的女人,发现她拎着高跟鞋的手指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他这才发现她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时盏觉察到他的目光,勾唇冷冷一笑:“有什么好看的。”
闻靳深跟着她,也笑了一下。
时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但可能是眼下的心境过于压抑,以至于她从那声笑里听出几分活生生的嘲意。
恰好,电梯门正好打开。时盏比他先一步往外,走过的每一寸路径上全是湿痕。
他盯着她的背影,默默跟在身后。
时盏一直打不开门。终于,在第五次输入错误密码后,智能锁成功自动锁死。
她单手撑在门上,有些颓丧,低垂着头,湿漉漉的长发掩面,在旁边环手静观的闻靳深根本看不清人是什么表情。
画面十分怪异,楼道里,一个浑身透湿的美丽女人,穿着旗袍光脚站在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气定神闲地打量着面前那位。
打破沉默的是闻靳深,他腾出环臂的一只手,指了指门,说:“这是我家。”
时盏:“?”
她霍地一下,扭头盯着他,“你怎么不早一点说?”
问完这么一句后,时盏收回撑在实木门上的手,退开两步,仰头看一眼门牌号,还真的是1901,不是1902。
闻靳深平静非常,说:“也不知道你口中的早一点,是什么时间点。”
时盏长叹一声,倦意加重,说:“那现在怎么办?”
闻靳深又指了指她公寓的门,“你的不是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