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娆朝她打招呼,落落大方:“你好,时小姐,我是林初娆,是靳深的......好朋友。”
好朋友。
时盏一下就笑了:“好到什么程度?”
好到可以进行人体构造jiāo流的程度?
“就......”林初娆笑得甜美可人,声音也不像她那么清冷孤傲,“就是好朋友阿,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有人比我更适——”她察觉措辞不对,立马改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这样阿。
那真还挺好的。
天造地设,
她懂。
时盏的眸色比身上旗袍丝绒黑更深沉,她心里悸悸抽痛,面上却摆出她用惯的冷淡神色,这一场仗,她不想输,也是非赢不可。
红唇带出骄傲的笑容,说道:“既然你们这么要好,也这么多年没见,就好好叙叙旧,我也不过多打扰。”
真正的胜利,才不是和前女友争得你死我活。
而是,
潇洒转身,这一次,背影是她留给他的。
别在乎,那她就没有软肋,只有盔甲。
闻靳深追着她出来,依旧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用漫不经心的口吻笑着逗她:“你理她做什么,再说,棋还没开始下呢。”
竹林下,时盏的长发被风浮动,她看着他的眼,说:“不是没开始,而是已经结束了。”
我们的棋,已经结束。
迎面将军,没有退路。
上方竹叶的浓绿点滴皆渗不进他漆黑眉眼里,他唇角带着笑弧,声调却很低很低地问了她一句。
——“怎么就结束了呢,盏盏。”
第44章九万43“闻靳深,你还不懂吗,是我……
Chapter43
那场竹林下的谈话。
也不知道那一句“怎么就结束了呢,盏盏”,他指的是字面意思上的棋局,还是指的是他们两人。
时盏眼底浮着浅浅笑意,她上前一步拥抱他一下,仿佛觉得这样体面一些,然后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说——“就到这儿吧。”
他和她,就到这儿。
一程山水一程梦。
她当初对柳家墨说就到这儿的时候,应该也抱抱他的。
和他的这一程,该结束了。
又起了风。
闻靳深好像没听见似的,用手握住她的细腕,温凉指腹摩挲着雪白肌肤,他说:“你没必要计较,分了那么多年,乖,嗯?”
她推开他的手,笑盈盈的:“不,这和我没有关系了。”
时盏现在的表情,就好像是她今天的到来,从不是为见他的家长,而是为这次终结的谈话。
追闻靳深花去大半年,在一起又是大半年,一个四季转换,人已经换了心情。
闻靳深面色温善,笑着将她搂进怀里,像在哄一只临时捡回家的猫一样,说:“别闹小脾气了,差不多得了。”
嗯,差不多得了。
因为他再哄一会儿,就该没有耐心了。
时盏用手推开他的胸膛,敛住面上最后一丝笑意,褪下手腕上他前阵子送的手链来,用手指捻着悬到他视线水平位置。
他风雨不动地看着,不言一字。
不过——
他看的不是手链,而是手链后方她的脸。
啪嗒一下。
她指间轻轻松开,手链掉在他脚边的落叶里。
那一刻,闻靳深有点反应过来,这小姑娘好像......是在和他来真的。果然,下一句就听见她说:“闻靳深,我们分手吧。”
九月十九,在一起那天,都没有听过她这么正式的口气。
闻靳深唇畔笑意不减,“真的,不后悔?”
她心里一凉,觉得好笑死了,看,这个男人连分手都高高在上的,料定她是一时闹脾气,过后一定会后悔找他求和。
时盏没有跟着他一起笑。
也觉得不太好笑。
她伸手,在他西装口袋处轻轻掸灰般拍了拍,和第一次见面时拍他白大褂时一个动作,一边拍一边漫不经心地懒懒说:“闻院长声明在外,如果觉得自己被甩说出去很丢人的话,那就说——是你玩够了我,所以甩了我,这样说就行,我这边完全没问题。”
说完,还冲他笑笑用开玩笑的语气问,这种够意思了吧?
真挺够意思的。
闻靳深眸光微敛,神色转为清冷,说:“盏盏,我花时间可以哄你,但你要真要这样就很没意思。”
她心道是阿,就是很没意思,所以才想要结束这段不平衡的感情。
十四岁出来打拼沉浮,跌跌撞撞地闯过来,加起来都没有在他这里受的委屈多。
凭什么阿。
忍了那么多,就不想忍了。
哪有那么多情有独钟,非他不可?
狗屁玩意儿。
“那你觉得什么才有意思呢?”时盏还是没忍住,将那个话题带出来,“是你和前女友在酒桌上说说笑笑有意思,还是你彻夜不归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