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闻时礼抬起一只手,指着她,手指几乎快要戳到她的眉心,“你给老子听好,给老子听清楚了!”
时盏依旧面无表情。
她的冷漠像是压垮他的最后那根稻草,只静静听着。
闻时礼用手重重地指着她,一下狠过一下戳在透明空气里,发疯似的朝她嘶吼:“所有人都能说我是个恶人——!但是你——!你时盏没有这个资格懂吗?!你他妈的没资格!”
时盏的记忆中。
闻时礼从没这么凶地对过她,也从没用这么大的声音对她说过话。
她喉咙发紧,“闻时礼,你冷静点。”
“我没办法冷静!”
闻时礼在嘶吼中早已红了眼,他的眼泪流出来那一瞬,时盏还是被吓到了,她从没想过他这样的男人居然会失控到哭。
此时,闻时礼背后的住户打开门,不满地抱怨:“这么晚谁在发疯——”
嘭——!
话都没说话,就被闻时礼一脚踹上门,“滚你妈的。”
一声巨大的响。
时盏呼吸都停了一下。
“我只是说......”她斟酌着用词,并不想过度激怒他,“你和闻靳深不是同一种人,并没有说你坏的意思。”
哪怕他是真的坏,但她也清楚,如他说的,她没有资格说他坏。
现在这些话并不能安慰到闻时礼。
“我问你.....”
“你问。”
“那时候,你为什么要拉上窗帘?”
“......”
倘若你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又何必顾及我?
还未来得及听到答案,一辆浅灰迈巴赫刹停在筒子楼外的道上,车大灯撕开雨幕,闻靳深撑着一把黑伞下车,修身玉立,在阵阵雨汽里走来的模样英俊得不似凡人。
闻时礼转头看一眼后,把视线转回到时盏脸上,似笑而非地说:
“你的善良先生来了。”
第115章九万114我们结婚吧。
Chapter114
场面一度陷进僵持。
这场难收的大雨,得不到答案的问话,和一个男人无疾而终的感情。
“......回答我。”
闻时礼攥紧时盏的手腕,非要问个答案。
几米开外,雨中的男人不疾不徐地步步靠近,一手撑伞,一手插包,眉眼掩在黑色的伞檐下,脚下每一步温柔得溅不起水花。
时盏的腕上传来濡湿感。她神情一怔,低头去看,借着外边迈巴赫远灯的亮,看见闻时礼手臂上鲜血蜿蜒,从挽着的袖口处流出,顺着分明的血管青筋,一路流到两人肌肤相接的地方。
腕上一圈湿热的血。
时盏呼吸微微一屏,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你会在意?”闻时礼穿着纯黑的衬衫,在此刻看上去毫无破绽,“我只想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拉上窗帘。”
话音落下,一只手落在闻时礼的手臂上。
“小叔。”
闻靳深嗓音凉凉的,带着点疏离地扣紧五指,“请您自重。”
三人的戏。
注定有一个人不能拥有姓名。
闻时礼的指一根一根从时盏的腕上撤离,他眼神紧紧盯着时盏,等她的回答,可她就像是一个哑巴,不肯说一个字。
与此同时。
闻靳深也松手,往侧边一站收了伞。
沉默无限蔓延。
闻时礼像条将死的鱼,声音喑哑颤抖地垂死一问:“那时候你拉上窗帘......是想保护我,还是怕招惹多余的麻烦?”
时盏沉默。
闻时礼失笑一声点点头。
又静了很久。
他又笑了声。
最后。
闻时礼像是认命般,再次点点头。
而后再没犹豫地踏进大雨里。
顺着他踩过的每一步,时盏目光落上去,看见深红的血液一路追随,雨滴落下时圈圈圆圆,血意很快被稀释冲淡。
天空一道闪电拉过。
白光在眼前消逝,时盏脚下一动,朝雨幕里迈去。
“去哪?”
距离雨幕仅有一线之隔时,后方传来闻靳深yīn冷的质问,简单二字,却令人无由地寒从脚下起。
时盏站住脚。
前方,闻时礼的身影与这铺天盖地的大雨融为一体,他的每一步都行得踉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似的。
时盏的目光缓缓上移,看着远处天空滚滚翻动的乌云,以及夹杂在乌云间急促而短暂的白光闪电,声音很轻很轻:
“要打雷了。”
那是个不怕痛,但怕打雷的男人。
她却骗他说今晚不会打雷。
时盏试探性地迈出一步想要踏进雨里,声音有些脱力:“......要不追上去送他去医院吧,这样的天气,他——”
“你别管太宽。”
今晚的闻靳深,像是格外的冷漠。
他摘掉她肩上的西装外套,随意丢在地上,换上自己的外套替时盏披上后,从后面紧紧拥住她,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左边耳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