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切口并未愈合,且经过两次感染,此时混着血痂和huáng脓,周围肌肤也是发炎的红色。
看到他的伤口,时盏没忍住,上前靠近他,立马就被拉住了手。
闻时礼坐在病chuáng上,微微仰头看她:“小千岁,怎么不肯来看我。”
“你讲点道理。”见他已经配合换药,时盏任他拉着,“我明明可以出院,却还留在这儿,怎么没有看你?昨天晚上不是见过了吗?”
闻时礼眼睫轻轻颤了下:“可那是昨天。”
“?”
时盏微微偏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事儿bī呢。”
闻时礼:“今天没有见到你,就不算见到。”
“......”
所有人看时盏的目光变得更加耐人寻味。
等护士给闻时礼换好新药以及新的纱布后,离开病房,其余人也相继离开。
一下便安静下来。
闻时礼一直没有松开时盏。
时盏拍拍他抓自己的那手:“我得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她心里惦记着闻靳深说的,早点回来。
能动的闻时礼从不会安分,他身体凑过来,额头几乎要贴着时盏的下巴,就那么近的仰头看着她,眸色深黑且沉:“再陪我会,小千岁。”
时盏的目光扫过他眉眼,然后看见他依旧敞着的病服:“把扣子扣上。”
“你帮我扣。”
“......”
时盏手指点在男人额心,将他的头推开:“自己扣,别让我生气。”
闻时礼拉着她的手举起来,给她看:“可我现在一只手不方便。”
时盏不解:“你,就不能放开我再扣?”
“可我不想放开你。”闻时礼说得言辞切切,仿佛对极了,“所以只能你帮我扣。”
时盏不太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但是你抓着我的话,我不也是一只手吗?”
闻时礼点头表示认可:“你说得对,但是还是你帮我扣吧。”
时盏想抽他两下。
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她的话,他也不会病恹恹地被困在医院里。
“就这么一次。”
时盏正对闻时礼身体微微前倾,长发微卷的发顺着白皙脸庞滑下,扫在男人眉眼间,唇角处,再攻进他百毒不侵的内心深处。
离得近,两人身上的味道jiāo换,是柑橘和玫瑰。
时盏开始一颗一颗地帮他扣病服纽扣。
整个过程。
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腕。
时盏也穿着宽松肥大的病服,以她现在俯身的姿势,加上领口低垂,从闻时礼的角度,只要眼睑微微一低,就能看见chūn光。
但他没有。
从头到尾,他一直盯着她的眉眼,看她风情半敛的眼角,也看她专注时的表情。
在这一刻,闻时礼都快要误以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了。
世界上有一种爱。
无关情/欲,无关肉/体,深情却在每一个眼神里疯涨。
“扣好了。”时盏直起腰身,“你还要拉多久。”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时盏有些僵住,回头。
闻靳深还握着冰凉的门把手,修身笔挺地站在门口,目光无声地看着时盏被拉住的手,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出来,盏盏。”
时盏:“等等,我在——”
“有急事。”闻靳深生生打断她的话,“陈警官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幕后嫌疑人落网,让你过去一趟。”
时盏愣了下:“落网了?”
手腕上的力道也松了。
时盏转回头看闻时礼,用商量的语气:“晚点过来看你,我去趟警察局。”
从闻靳深一出现,闻时礼的情绪就变得十分低落,蔫蔫地松开手低着头,嗯了声。
时盏注意到他的变化,张嘴想说点其他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句。
“我先走了。”
-
时盏回病房换了衣服,和闻靳深一同前往警局。
到了警局。
外面停放着几辆警车还有专用摩托,时盏侧目看着那几辆警车,有一瞬的走神,想起当年时京被抓走的那天。
天色yīn沉,破旧的筒子楼下挤满人,警察,记者,好事的围观群众。时盏记得很清楚,那天楼下的警车,就有三辆,阵仗非常大。
十三岁的她站在人群外,看着时京被两名警察压着往警车的方向走,一步三回头看她,目光里全是念念不舍。
有关时京,最后的记忆画面就是他坐在警察后排,车辆驶出去很远,他依旧在回头看她,眼圈红红的。
想到这,一阵焦虑感漫上心头。
时盏压住几欲越出喉咙的呕意,皱着眉,不动声色加快步伐。
“盏盏?”跟在她身旁的闻靳深注意到异样,“不舒服?”
时盏淡淡呼口气:“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