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涂好药的闻靳深将手里面前丢进垃圾桶里,“是不是我小叔用鸽子血纹了你名字之类的?”
“......”
时盏抬头,与他的视线对在一起:“你怎么猜到的?”
闻靳深眼神里明暗jiāo杂,压住不悦,笑说:“没猜,用脚想的。”
下一秒,他微凉的手指轻攀上她脸庞,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你被这个打动了么?那我也去纹。”
时盏:“你不是说不安全。”
闻靳深的手指转至她的唇上,一寸一寸碾过:“那又怎样,你真喜欢我就去,伤不致死就没关系。”
“闻靳深,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闻靳深握住手,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耳后:“纹这儿?”
“......”
然后转移至胸膛:“还是这儿?”
“......”
接下来又是腹肌:“这儿呢?”
“......”
时盏手指发烫,两只手一起收回,面上有些促狭:“胡说什么呢,没让你去纹。”
闻靳深低低一笑:“你问隐形纹身的时候眼神那么动容,还以为你很想要呢。”
哪里!动容!了!
时盏长吁一口气,认真地看着男人眼睛:“正好在医院,你去挂个眼科吧?”
闻靳深起身,收拾药品等进托盘,状似漫不经心地一问:“不是向往那是什么。”
时盏沉默下来。
那到底又是什么。
怜悯,同情,或者别的什么。也或者,真的有动容,但是她自己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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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最后一天,闻时礼出院。天气大好,天空碧蓝如洗,像面镜子,只有零星几朵白云点缀。
时盏换好衣服出病房时,闻时礼已经等在走廊里,换下病服的他,看起来很jīng神,黑西装笔挺,长腿笔直,没系领带,黑衬衫随意敞着,有一种凌乱恣意的迷人。
时盏后面紧跟着闻靳深,也是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一时间,医院长廊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闻时礼朝她走过来时,时盏低头,看见腰间多出一只大手,将她带进怀里。
占有欲在蔓延。
“一起吃个晚饭?”闻时礼没看她身后的男人,视线笔直地望着她,“庆祝一下咱俩出院。”
闻靳深漫不经心地笑道:“当我摆设呢?”
时盏有些为难,得知她今天出院,晚上江鹤钦已经组了饭局,并且时盏已经应下,晚上会和闻靳深一直过去。
沉默片刻。
时盏如实告诉他:“和江鹤钦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了。”
那一瞬,闻时礼眼神一暗,却还是很认真地看着她:“所以,就不能和我一起吃饭了,对么。”
与他对视,时盏竟有点于心不忍。
噎好一会儿,时盏回头看一眼闻靳深,轻声用商量的口吻:“让小叔一起吧,就吃个饭。”
闻靳深长睫半敛,桃花眼冷淡地望着她。
意在无声拒绝。
一番对视。
时盏擅作主张,回头试探性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晚上就——”
“我不介意。”闻时礼直接应下,风流眉梢一扬,眼角chūn光缱绻,“晚上见,地址发我微信就行。”
时盏抿抿唇,看着闻时礼冲她笑着擦肩而过,然后感受到后面传来qiáng烈的压迫感。
完了。
腰间那只大手的力道在一寸一寸收紧。
闻靳深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时盏回身,主动圈住男人脖子,不想有所隐瞒:“看着你小叔被拒绝的表情,我真的有点不忍心。”
对于她的服软,闻靳深无奈地受着,黑眸里有一瞬悲凉:“看我难受,你就忍心了?”
“就吃个晚饭。”时盏又微微垫脚,在男人下巴上亲了一下,“要不是他,第二发子弹是打在我心脏里的,你难道想这种事情发生吗?”
闻靳深望着她,眉骨一跳:“不愿意。”
“那不就行了。”
闻靳深到底还是发不出脾气。他长长一声叹息:“可是你每次对他让步一点,都会让他觉得有机可趁,他能和你磕到死,万一什么时候发病伤到你什么办?”
那可是个九次人格问卷不及格,且拥有重度心理创伤的人。
“他永远不会伤害我。”对于这一点,时盏非常有自信,说得信誓旦旦。
闻时礼挑眉:“你怎么知道不会?”
时盏若有所思一会,头缓缓低下去,声音也变小:“用命救下来的人,真的会舍得去伤害么,你会吗?”
见她心情变得有些低落,闻靳深不想和她再继续这个话题,揉揉她的发顶:“走吧,我们回家。”
“......”时盏突然抬头,认真盯着他,“你会吗?”
“我不会。”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他怎么舍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