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委屈时不能被安慰,否则只为令委屈更加汹涌澎湃。
时盏只能qiáng行忍住哽咽,故作镇静地说:“我就是没错。”
闻靳深像是不再想和她计较,手指在她眼角轻轻抚着,微微一叹:“我懂你的意思,可有些事情不全是非黑即白。从逻辑上讲,你的确没错,可从道德层面上来讲,过于淡薄会惹人诟病,一般人都不会那么做的,我这么说,能懂吗?”
很难得,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时盏想要拾捡起那点被他击成碎片的自尊心,反驳他:“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道德绑架我,我也不是一般人,我是个jīng神病。”
闻靳深想要她变得和那些人一样,虚伪,假情假意,终日戴着笑的面具,只为去讨好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希望能从上流人们的身上刮下一层油水。
他却吻了吻她的眼角,又将唇落在她的耳畔,低声说:“跟我在一起,你能按我的方式来。”
那时候时盏才知道,他的骨子里流淌着qiáng势的血液,丝毫不显山露水,却无处不在。他要她听话,要她服从,要将她驯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她承认,他是个优质男人,在她这里,却不是个优秀男友。
时盏侧首,与他近距离对视,反问:“我要是不呢?”
他挽出淡淡的笑,不动山水,言语却极具寒意:“能承担后果的话,你就试试看。”
这不就是威胁。
他知道她迷恋他,至少现在是这样,所以肆无忌惮地威胁她。他说,你就试试看。
试试吗。
敢吗。
那一刻时盏真的对这段感情产生怀疑,就那么问出口:“闻靳深,你爱我吗?”
爱。
不爱。
一字之差,天地之别。
闻靳深揉揉她的头,又勾着她的下巴纠缠一番。她被迫接受着他施舍的温存,闭上眼,脑子却全是些胡思乱想的东西。
他没有和她纠缠太久,浅饮清酒般,抽离后温声道:“你乖一点,就能一直待在我身边。”
待在他身边么......
可能是她太贪心,觉得这样远远不够。
这是在一起的第一年,也是时盏最最最最迷恋闻靳深的一年,她恨不得和他绑在一起,温柔缠绵,醉生梦死,为他疯魔不成活。
为他,只为他。
她学着他的表情,也笑盈盈的,问:“那到底爱还是不爱呢?”
他笑了笑,问:“等下回去再吃点儿?”
“......”
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时盏伸手按住他落在西装裤面上的温凉手指,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gān净,掌心血丝触上去时,还是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她按得很紧,目光恨不得看进他的眼底,“回答我,爱我吗?”
爱。
不爱。
闻靳深给出第三种回答,他说:“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还不够吗?”
还不够吗?
时盏也很想问问自己,到底还要怎么样?他都和她在一起了,自己还要咄咄bī人的要,要他的身体,要他的心,恨不得连他的灵魂也一起打包带走。
时盏眼底落寞明显,说:“你是单纯想睡我,所以在一起了,对吗?”
“呵。”
他不轻不重地笑了声,“你这话说得,像是我闻靳深缺女人一样。”
是啊。
高高在上的港圈第一贵公子怎么会缺女人呢,光闻靳深这三个字就代表多少的褒义词,任何女人沾他,都像是一种高攀。
包括她,也是坐实高攀的罪名。
“你不缺,你怎么会缺。”时盏像是在对他说,更多的却像在对自己说,“停车吧,我想下去自己冷静冷静。”
司机完全当没听到。
她重复:“停车。”
司机是个合格的‘聋子’,没有他松口,断不会停车。
闻靳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懒懒开口,说了一个字。
“停。”
第40章九万39“我想要的女人在劫难逃,你……
Chapter39
那晚的一句你爱我吗,最后还是有了答案。
哪怕不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她悟出来的。
真正爱你的男人,怎会舍得把你一人丢在料峭chūn夜的马路上呢?她周身上下,只一件白色吊带鱼尾露背礼裙,单薄,举目无亲。
——为他褪下常年钟爱的旗袍,到头来的下场也不过如此。
今夜港城的温度只有四度。
也没到冻死人的地步,可威力绝不容小觑。
那层薄薄布料只是装饰,抵挡不住钻进毛孔里的寒风,和融进血液里的冷意。她的齿不停上下撞在一起,发出磕磕磕的声音,浑身跟着一起颤,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纯粹是人体遇寒时的自主反应。
生生遭罪,也都是她活该,是她要下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