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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时盏撑伞等在书楼外的路边上,视线溶进黑压压的雨线里。

  白色法拉利缓缓停在面前。

  温橘开门下车,在大雨里急忙忙地撑开雨伞,手里攥着车钥匙,绕过车头匆匆跑到时盏面前:“姐姐,车开出来了,你快回去吧,这天杀的雨太大拉!”

  时盏接过钥匙,漫不经心地一问:“他人呢?”

  明明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可一结束后就如蒸发似的,消失不见。

  温橘回答她:“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回去了吧。”

  时盏扬扬手里钥匙,抬脚步进路边微微湍急的水流里,唇角弧度讥嘲,却是什么也没说。

  心中在想,会逃的猎物才有乐趣。

  ......

  时盏在bào雨里疾行,车轮飞驰而过的地方哗哗滚渐出水花。

  那水花好几次毫不留情地甩在深夜未归家的路人身上,通过后视镜,时盏能看见那些人停下来转头大骂,每每如此,她便会在车内夸张大笑。

  神经质。

  内心恶劣。

  yīn暗得毫无保留。

  时盏披着所有贬义词的皮囊,血液里更是住满肮脏的灵魂。

  公寓十九层。

  时盏被打湿的黑色高跟鞋踏出电梯,手里提着一把正不断往下滴水的黑色雨伞。

  她停在闻靳深的门前。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伸手摁门铃。

  也不知过去多久,可能两分钟,也有可能五分钟。

  时盏无聊得正想要抽烟时,门开了。

  闻靳深穿着那身她见过的黑色真丝睡衣,领口微松,敞露着弧线流畅的锁骨和性感诱人的喉结,衬着冷感白皙的皮肤,十分美色可餐。

  他抱着双臂,正色地看她:“你家在旁边。”

  时盏抬脸,轻轻一笑:“我知道阿,我就是找你。”

  闻靳深好看的手指揉着眉心,他有些头疼:“很晚了,你——”

  话还没说完,时盏已从他旁边跻身而过,极自然地踏进他的公寓里。

  闻靳深在门口,转头看正踢掉高跟鞋将伞丢在一旁的时盏,无奈叹气:“时盏。”

  时盏赤着湿漉漉的双脚,微微垫脚往蓝黑沙发处走去,笑着回答:“别这个语气叫我,会让我很想和你做点什么成年人间该做的事,闻院长。”

  闻靳深:“......”

  迫于无奈,闻靳深只好先带上门,一路往里时冷冷问:“要待多久,我这里不宿女人。”

  时盏整个人溜进沙发一角里,趴在侧翼上,双眼直直盯着他:“宿男人?没关系,就算你是个弯的,我也给你掰直。”

  闻靳深:“?”

  她脑袋里一天到晚想些什么。

  他不再搭理她,沉默着将客厅中央的黑色高跟鞋和雨伞捡起来,整齐地放在门口鞋柜前;然后细致地用纸巾擦掉地上的水渍,不留一处脏痕。

  时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然后开口打破沉默:“有烟么?”

  闻靳深将纸团丢进垃圾桶里,说:“我不抽烟。”

  时盏觉得惊讶:“现在不抽烟的男人很少见。”

  闻靳深再次开口赶人:“多久回你自己公寓去?”

  时盏坐直,视线追随着往黑色长桌方向去的男人:“我在你这儿吃个外卖就回去。”

  闻靳深走进黑桌里侧,桌上平铺着一张写到一半的宣纸,旁边有一个装着浓墨的鹦哥绿洮砚,砚上搁一支依旧湿濡的毛笔。

  不难看出,在开门前,他正在桌前练书法。

  他问:“回你那里吃不行?”

  时盏:“我那里没有你。”

  闻靳深懒得搭话,重新执起毛笔,慢条斯理地蘸墨,毛笔尖儿在砚边缘点上两下后,悬肘落笔,兔起鹘落,几笔便剩下两字补全。

  时盏微屏呼吸凝望着他,在寂静里听见心跳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认真的男人最迷人。

  明明闻靳深只是在做一件他早已做习惯的事情,可落在时盏眼里,活生生变成一副难以言诉的画卷。

  时盏握着手机起身,赤脚移步到桌边,歪头去看生宣上的墨字。只见字迹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细细欣赏后,更觉得形神兼具,漂亮至极。

  原来,他还能写一手好字。

  时盏盯着那两句诗,慢吞吞地读出来:“青山本不老,只为雪白头。”

  读完后,单手撑在桌面上转脸去对上男人清寒的视线,讨巧地笑着说:“好看,你写一下我的名字。”

  闻靳深:“我拒绝。”

  时盏问:“为什么?又不是让你立马跟我睡觉,就写一下名字。”

  闻靳深一手拿笔一手端起砚台,目光凉凉地盯着她:“你要么吃完外卖再出去,要么现在立马就出去。”

  无疑,时盏选择第一种。

  她点开美团,手指不停地往下翻,问:“你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