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那双珍珠绣鞋给脱了,绣袜裹住了小巧的玉足。
楚执移开眼,看着她身上厚重的嫁衣,伸手将她腰间的系带解开,把这身华贵的嫁衣扔到了一边,给沈如晚盖上了喜被。
沈如晚沾上了又软又舒适的chuáng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五十九章……
沈如晚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了红色的喜chuáng上,脑袋里空白了一瞬,才想了起来她昨日已经嫁到了摄政王府。
沈如晚往旁边一看,身边空空的没有人。
她坐了起来,朝美人榻看去那里也什么都没有,连昨晚铺在上面的被褥都不见了。
就好像是没有了他存在的痕迹。
她的视线忽然停在了桌子上。
两只空空的酒杯旁边是一把银色的匕首。
沈如晚穿好珍珠绣鞋,走到桌子旁将那把匕首拿了起来。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这匕首,她舍不得扔了。
这时站在门口的人听到房内的动静,小声问道:“王妃,可是醒了?”
沈如晚听了出来这是方嬷嬷的声音。
王妃?是在叫她吗?
沈如晚犹豫一下,回了一声。
方嬷嬷带着丫鬟推门而入。
她绕过屏风见沈如晚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chuáng前,像是刚把什么东西塞到了枕头下面。
方嬷嬷连忙拿来一件披风给沈如晚披上,“王妃可千万别着凉了。”
沈如晚看着裹住自己的狐裘披风,这毛色竟是火红色,样式跟以往送她的那件白色的很像。
屋子里地龙烧的旺,她其实不冷。
方嬷嬷在沈如晚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王妃,等会还要去宫里给太皇太后请安,老奴带着人过来为您梳洗换装。”
沈如晚伸手去扶她,“嬷嬷,你快别多礼。”
方嬷嬷站了起来笑着看向沈如晚:“多谢王妃娘娘。”
沈如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陌生的称呼,熟悉的人。
想到过去种种,沈如晚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现在的一切。
她抿了抿唇,问道:“嬷嬷,他也会去宫里吗?”
方嬷嬷道:“摄政王殿下重病未愈,还去不得宫里。不过王妃莫怕,老奴陪您一道去。”
重病未愈?
是了,昨日他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
她忽然想起来,摄政王在皇觉寺遇上了刺客,中毒了,病情加重了。所以太皇太后才会赐婚让她去冲喜。
如今摄政王便是他。
沈如晚心里一慌,她对方嬷嬷问道:“嬷嬷,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方嬷嬷眨了眨眼睛,“王妃您从宫里回来去探望殿下便知了。”
沈如晚心事重重,几次欲言又止。
“王妃,宫里来的人在外头候着,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等回来了再去亲自问殿下。”
方嬷嬷说完便指挥着丫鬟帮着沈如晚换上了大红色绣金色芙蓉花锦裙。
又让她坐在妆台前,亲自为她挽起发髻,将赤金衔红宝石凤钗簪上,又给她添上了一对金镶红宝石耳环。
镜子里的小姑娘作了妇人装扮,眉眼之间的稚气淡了,只用胭脂淡淡抹了抹红唇,那模样便让人移不开眼了。
沈如晚很不习惯这样的装扮,她觉得镜子的自己很陌生。
方嬷嬷扶着沈如晚站起来,给她重新披上狐裘披风。
正当要走出屋子时,方嬷嬷有折了回去。
沈如晚见方嬷嬷从喜chuáng上的被褥里,翻出了一块白色的帕子。
她楞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
沈如晚急急地出声阻止:“嬷嬷,这个不能带走。”
方嬷嬷朝她走过来,“王妃,这是要呈给太皇太后娘娘的,外头有宫里的嬷嬷等着验帕子。”
“可是,可这帕子上头的白的,我……我和他……并没有……圆房……”沈如晚越说声音越小。在她出嫁前,姨祖母在她耳边叮嘱过,如果圆房了,有人要验喜帕,那帕子上一定要有血迹。绝对不能是白色的。
方嬷嬷安慰道:“王妃别担心,殿下说呈上去便是了。”在这之前她也曾跟殿下提起此事,要不要用jī血弄个伪的。可殿下说无妨,就让这白帕子呈上去。
沈如晚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
方嬷嬷走到她的身边,低语:“王妃,相信殿下。若是到了宫里面的贵人问起,你便只管哭,一切都有殿下担着。”
方嬷嬷将这喜帕放入一盒子里,双手捧着,与沈如晚走出了院子。
在院子外面,太皇太后派来的嬷嬷给这位摄政王妃行了礼,将那盒子接了过去。
沈如晚又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这一回,马车能够直接行驶到宫内,在一宫门前下来,才换了轿子。
太皇太后和太后已在慈宁宫中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