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执撩起眼皮朝她看了一眼,太皇太后未说出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她遍体生寒。
宁王笑着道:“毒妇,本王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哈哈哈,李泓禹,本王的好侄儿,huáng泉路上寂寞,你就陪着皇叔一道走吧!”
宁王抬起手中的刀,正要刺下,一只箭破空而来,正中他的眉心,穿脑而过。
离他最近的楚执,将吓懵了的小皇帝,从宁王手中救了出来,宁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皇帝看着死不瞑目的宁王,又茫然的看着周围的血,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手的血,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皇太后脸色苍白,猛然扑过去抱住了小皇帝,“泓禹,泓禹,你不能有事啊!太医呢!快传太医啊!”她就这么一个孙儿,她为了这个皇位付出了那么多,只能是她的血脉才能坐上这个位子。
太皇太后止不住颤抖,她压根不敢朝楚执看过去。
也不知道楚执有没有相信宁王的话。
现在她一心只期望皇上没事,其他的都可以从长计议。
被宁王这番叛乱吓破了胆的太医,在大臣们的拉扯之下,总算踉踉跄跄的赶了过来。
小皇帝被抬去治疗,留在大殿之上的众臣们并未离去。
左相赵晋走了出来,他的一直胳膊给卸了,只能单手行礼,“如今皇上受伤,叛乱未平,朝中不可无主,臣恳请摄政王殿下临朝监国。”
赵晋这话要是以前敢说出这话,少不得被言官抨击。
这回言官都沉默了。
大殿之中极其安静。
裴太师整了整袖中,出列,朝楚执一拜,“臣附议,恳请摄政王殿下临朝监国。”
有了德高望重的裴太师带头,零零散散的也出列了一些臣子,渐渐地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
以往摄政王的上面有小皇帝,有太皇太后,现在这些臣子们,越过太皇太后的意思,直接恭请楚执临朝监国。
……
正在紫宸殿寝殿之中盯着太医给小皇帝治伤的太皇太后,听到了太监传过来的消息。
她的手一顿,下一刻便将手旁的物什狠狠地砸了过去那小太监额头上豁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他跪着求饶。
太皇太后咬牙切齿道:“滚!滚出去。”
苍老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格外尖锐,衬着她狰狞的表情,显得格外可怖。
小太监被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殿门。
“娘娘,还请息怒。越是这种时候,您越要冷静下来。”蓝萝走到太皇太后身边劝道。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你那血脉咒术怎么样了?”如今她没有办法再撼动楚执,被宁王这么瞎嚷嚷,她害怕当年的旧事被寻到蛛丝马迹,要是楚执的身世bào露了,那她彻底完了。
蓝萝笑道:“那血已经融入娃娃里,头发也长出来,密密麻麻缠绕住了整个娃娃。只要那女人怀孕了,便可直接施展咒术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化为血水,成为诅咒楚执的引子,毕竟是血脉相连。”
太皇太后见过蓝萝的那只娃娃,上面缠绕着头发,看不出这娃娃本来的面目,十分的渗人。
她见蓝萝笑得妖异,心想,等事情了解,这个女人也要一并杀了。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也不知道那女人什么时候才能怀孕。哀家等不了多久了。”
要是宁王没有说出那些话,她尚能安心的等,可现在不知道楚执会不会听信了宁王的话,去查阮璇的死因。
她没动阮璇,有那个男人护着,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是阮璇自己跨不过心里的坎,她不过是适时的让人将一些流言说给她听罢了。她自己不中用,抑郁于心,才会早早去了。
其实她得感谢阮璇,若是她没死,让那个男人乱了方寸,心也跟着她去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赢到最后。
太皇太后低头看着昏过去的小皇帝,摸了摸他的额头,“泓禹,你要给皇祖母争气些啊,这皇位只能是你的。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啊。”
太皇太后的大宫女走了进来,“娘娘,太后娘娘求见。”
“让她滚。来人,将太后禁足于长chūn宫,不许她踏出半步。”要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侄女,太皇太后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愚蠢的女人。
她看了看小皇帝,眼睛眯了眯。
温太后听到宫女传达的命令后,身上的生气仿佛被抽gān。
她朝那宫门再看了一眼,缓缓地转过身,往长chūn宫去。
回到寝殿的温太后,将宫女都赶了出去。
她坐着妆奁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睛红肿,十分的憔悴。
她还不到三十,便过完了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