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灯火通明,沈如晚半梦半醒中,看到chuáng边坐着一个身影。
看清楚他那张熟悉的脸后,她心中一松,随即又有一股酸涩涌起了上来,还带着点委屈。
见他突然似乎要起身,沈如晚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道:“你,你别走……”
小姑娘说话带着浓浓地鼻音,瓮声瓮气,似极了在向人撒娇。
楚执垂眸看了一眼抓在他袖摆的手,应道:“嗯,我不走。”
沈如晚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呆呆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见到的是现实还是梦境。
楚执见她双眼迷蒙,想到她之前的呓语声,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沈如晚轻轻地点了点头,脱口而出说:“阿楚姐姐。”
她见到他皱起了眉,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我,我说错了,是阿楚……哥哥……”
哥哥那两个字,说的特别的委屈。
沈如晚吸了吸鼻子,又有点想哭了,但她忍住了。
楚执拧着眉摸了摸了她的额头,烧似乎是退了。
人还有点迷迷瞪瞪。
楚执看着她的眼睛,朝她迫近,沉声说:“我姓楚,单名一个执字。不是姐姐,也不哥哥。我是你的夫君,明白了吗?”
沈如晚见他越靠越近,心跳也越跳越快。
她心慌的厉害,赶紧胡乱的点了点头。
楚执看着她的反应,不由失笑。
她这模样,像极了被bī到了墙角的小兔子,想跑也跑不了,只能乖乖听话。
看来她对于这个新的身份,还是需要时间来适应。
“不睡了吗?”楚执问道。
沈如晚摇头,她有睡意,可不想睡。
楚执想到她喝了药后就一直昏睡,到这会才醒,于是又问:“饿了吗?”
沈如晚本来又想摇头,她没有饥饿感,却觉得嘴里有苦味,应是喝了药的缘故。
她犹豫一下,觑他一眼,说:“想喝水……和甜甜的点心。”
此时伺候的人早就被楚执遣了出去,桌上的茶水和吃的也早就冷了。
见到沈如晚眼巴巴的看着他,楚执起身,留下两个字“等着。”
他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热腾腾的茶和蜜饯糕点送了进来。
沈如晚这时候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不是梦境。
她看着他拿着东西过来。
有些不自在的就着他的手,喝了水。
他递过来的点心也吃了两口,将嘴里的股苦意压下去了,就停了下来。
楚执见她就咬了两口便不吃了,“不喜欢?”
沈如晚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没什么胃口。”
这些点心都是她平时爱吃的,只是现在吃到嘴里,没有了平时的滋味。
她知道,这是她生病的缘故。
楚执将手里的那盘点心搁在桌上,极其自然的把手上的剩下的半块吃了。
沈如晚看这一幕,想到那块点心是她刚刚咬过的,脸颊有点发烫,想埋到被子里去。
她见他正要转身过来,飞快的闭上眼睛装睡,
楚执回到chuáng边坐下,见她脸上红了些,以为她又烧了起来,伸手贴了贴她的额头,温度倒是不高。
……
天一亮,不少消息灵通的勋贵家里便知道宫里出事了。
太皇太后和太后同时在半夜宣了太医,双双病倒了。
还连夜派人去皇觉寺请高僧入宫做法事。
众人都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病还需要请高僧去宫里念经的?
很快也有宫中闹鬼的传言流了出来。
有宫人见到了坤宁宫后面的那口井里有绿色的萤火飘出来。
也有宫人说是看到长chūn宫的树上有白影飘过。
不少人觉得这些都是些无稽之谈。
可一些上了年纪的旧人,倒是知道一些内情。
当年太皇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趁着世宗帝生病,将他宠爱的一个妃子动了私刑。
好似是抓住那妃子与侍卫通jian的证据,而那妃子抵死不忍,被打的浑身是血,听说她咒骂太皇太后被剪掉了舌头,最后趁人不注意,投到了一口井里。
世宗得知后虽然震怒,可看到太皇太后呈上来的证据,也只能忍了下来。对太皇太后也只是告诫一番。
后来那宠妃的尸体打捞了上来,井也被填了。
太皇太后也早就搬到了慈宁宫中,怎么过了这么些年,会发生这种事情?
难不成真的是冤魂不散吗?
至于温太后那边会看到树上摇晃的白影,有人说是当年温太后还是皇后时,有个妃子怀了八个月的胎被人撞到,早产生下了一个死胎,还是个皇子。那妃子受不了这个刺激,在半夜来到温皇后的宫殿前的林子里上吊自尽了。
这几天皇宫里简直乱了套,小皇帝看着倚靠的皇祖母和母后都虚弱的躺在chuáng上,他也无心处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