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扬听了白舒话,也没有吭声了,只是紧皱的眉头一直未松。
白舒决定留在沈家,张圣手为了让沈家人安心也索性留了下来。
沈如晚身子重,被楚执接回王府休养,每隔几天张圣手会到王府来把次脉。
张圣手捋了捋胡须,“王妃的脉象很稳,胎位也正。好,很好。殿下应该能放心下来了。”
沈如晚听到张圣手打趣的话,神色有些羞窘。
一开始她是想在沈家住到阿娘拆纱布,可阿执哥哥面上未反对,却对她说他下朝回来,不想面对到空dàngdàng的王府。
他又不能跟着她在沈家住下,沈如晚只好随他回了王府。
她跟着他回来了也就罢了,还让张圣手隔三差五的来给她诊脉,就怕肚子的小家伙有什么事。
明明她这一胎怀的十分稳,也不知道他总在担心什么。
沈如晚趁着张圣手在这儿忍不住问道:“先生,我阿娘那边怎么样了?”
张圣手一边整理药箱,笑着道:“王妃尽可放心,那白圣女十分的用心,她给沈夫人换药时,沈家公子都守在一旁。”
沈如晚点了点头,“还需先生多费心了。”
……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很快就到了要拆纱布的日子。
沈如晚很早便坐马车到了沈家。
众人拥簇着她走进乔氏的屋子,此时屋内都是女眷,男丁们都被赶到客厅等待。
乔氏见到她来了,朝她伸出手,“晚晚,到阿娘身边来。”如今月娘说话越来越顺畅了。
只是此时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是紧张。
沈如晚握住她的手,察觉到她的手很凉,她安慰道:“阿娘,别怕。我陪着你。”
乔氏的这种紧张,似乎也感染到了沈如晚身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对白舒道:“白姑娘,开始吧。”
白舒点了点头,她一圈圈的将白色纱布揭开,拿出银片把敷在红斑上的药膏轻轻地刮下来。
沈如晚紧紧地盯着那片肌肤。
当漆黑的药膏被刮走,露出白嫩如刚剥的jī蛋一般白皙的肌肤,沈如晚心中激动,眼眶发酸。
沈如晚接过温热的毛巾,细致地帮阿娘把残留的药膏擦拭gān净。
她让青荷将镜子摆上前来。
沈如晚轻声在乔氏耳边说:“阿娘,可以睁开眼睛了。”
乔氏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是挣扎,又像是胆怯,可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当乔氏看着镜子的人,看着那白净无暇的肌肤,她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又看。
她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沈如晚看得心酸,她抱住乔氏,“阿娘,都好起来了。”
沈老太太也擦了擦眼睛,说道:“是啊,月娘,一切都好起来了。莫哭了。”
沈如晚对青荷道:“去打盆温水过来,我要为阿娘净脸,梳妆。”
乔氏连忙摇了摇头,“不、不用这么麻烦……”
沈如晚坚持说道:“阿娘,就让我为你上一次妆吧。”
沈如晚帮乔氏擦了泪水,重新挽了发髻。
这次的发髻不再是以前乔氏惯用的那种用发丝遮掩住红斑,也遮住了她原本的容颜。
发髻高高盘起,露出了整张脸,岁月格外优待她,肌肤白皙紧致,灵秀端庄中透着股不一样的风韵。
略施了点薄粉,染了少许胭脂。
沈如晚打开妆奁,拿出红翡滴珠凤头钗帮乔氏簪上,又将红宝石镶金耳坠给乔氏戴上。
沈如晚眼中含笑,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娘,我让阿爹和哥哥们都进来吧。”
沈如晚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阿爹和哥哥们的表情了。
沈老太太回过神来,抚掌道:“是啊,青荷快些去开门让他们进来。”
乔氏自从脸上长了红斑后,就再也没这么打扮过了,她十分发不自在,有点想把脸上的胭脂擦掉,头上的发簪摘下来。都被沈如晚和沈老太太给阻止了。
青荷听从吩咐将门打开。
沈青山脚步匆匆的进来,神情急切。
“月娘,你怎么样了……”脱口而出的话未说完,便楞在了原地。
沈青山目光直直的盯着羞红脸的乔氏,他张了张嘴,“月娘,你真美……”
沈老太太一掌拍到他手臂上,“作死哦,这话你也当着孩子们说,真是个不害臊的。”
沈青山傻傻一笑,他才不在乎了,他的眼里只有他的月娘。
沈青山不在乎,可乔月娘却在乎。
她觉得一把年纪了,还让孩子们看笑话了,她羞的想用帕子捂住脸。
沈如晚捂着嘴笑,眼角都渗出了泪水,她起身对着那几个也傻乎乎的哥哥们说:“大哥、二哥、三哥,我们先出去,让阿爹和阿娘说说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