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在一旁乖巧地举了举手,道:“还有我呢!”
傅灼尘无语道:“替人承了大半天劫,你能好到哪里去?”
云素一时语塞,傅灼尘说得没错,她也伤得不轻,最多就比曲临烟好上那么一点点。
“就算加上傅大哥也不够啊!”辞音在一旁小声嘟囔道,“现在这个屋子里,一个比一个伤得重。真要比一下的话,我伤势最轻,可我本体在天界啊,这副身躯所携灵力也就只能为你们种点药草了……这魔界,如何闯得?”
一群伤患聚在一起,谋划着要闯入魔界都城,救一个被魔族太子操控了的傀儡。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谁说要硬闯了?我们得智取。”曲临烟不禁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三百年前,她只会动拳头,不会动脑子。
也正因曾经做什么都太过鲁莽,她和云素才生生分离了那么久,这一次她绝不会冲动。
曲临烟一不说话,这间不大的屋子便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辞音在一旁憋了好一会儿,这儿看看,那儿望望,最后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她双手拍了拍桌子,将烛台都拍得震了两下:“所以想出什么来了吗?”
曲临烟抬眼望了辞音一眼,遗憾道:“没有。”
“那你快想啊!”辞音催促。
“这不正在想吗?”曲临烟说。
“我和傅大哥先前离开魔界时,云天城的守备已加qiáng了数倍。”辞音丧气道,“那池珩得位不正,如今处处小心提防,别说你在他的必杀名单上了,就算不在,也很难再次闯入云天城救人啊。”
云素在一旁无辜地眨了眨眼,她不是故意在偷懒,而是确实努力试着想了想所谓的“营救计划”,可想来想去脑袋依旧空空如也。
果然,靠动脑子在这世上生存太难为她了,除去发呆睡觉外,她还是最适合看别人的眼神行事。
屋外风雪渐停,屋内却依旧沉默。
许久,曲临烟抬起头来,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地盯着傅灼尘看了好一会儿。
傅灼尘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皱眉道:“你有话就直说。”
曲临烟闭目揉了揉太阳xué,虚弱道:“没有,我就是忽然头疼,想休息了……”
“……”傅灼尘一时无语,起身离去。
唯一的异性走了,曲临烟将目光望向了辞音。
辞音却半点没有离开此处的意思,在桌前坐得十分安稳。
曲临烟忍不住问道:“小花神不休息吗?”
“休息呀。”辞音说着,变成一朵灵花,将自己挂在了窗前花瓶中的花枝上。
曲临烟不由愣住,转头望向云素:“她,她近来都睡此处?”
“不然呢?还能和我哥睡一间吗?”云素反问。
这竹苑本就是傅灼尘一人的居所,住四个人难免会挤。
何况这儿厨房半露天,地窖不通风,余下的无非是一间卧房、一间书房。
男女授受不亲,辞音着实没得选择。
“怎么了嘛?我又不占地儿!”花瓶上的白色小花小声嘟囔着。
是不占地,可碍事儿啊!
曲临烟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好生尴尬。
一想到这样的尴尬会持续挺久,她便忧伤得难以自拔。
***
曲临烟说前往云天城救人一事需得从长计议。
时间一下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人间已是chūn暖花开。
小小竹苑里的生活过得平平淡淡,似与寻常人家没有多大区别。
半年之期将至,救人一事迫在眉睫,却只见她每日都在运功调息,不曾见她说出半点关于救人的计划。
傅灼尘和辞音与那楚月白没半点jiāo情,甚至未曾谋面,自是巴不得曲临烟将此事忘了,从此安安生生地和云素一起过日子。
正因如此,救人一事,曲临烟不急,便只剩下云素一人gān着急。
眼瞅着再不行动都要来不及了,曲临烟终于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宣布自己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辞音愣愣问道:“真就硬闯?”
“我还不想死。”曲临烟说着,看了傅灼尘一眼,笑道,“我就是想死,有人也不准我带着小八一起去啊。”
云素问道:“小黑,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曲临烟弯眉笑道:“其实法子我早就想到了,就是不太好意思说……”
话说一半,还急死人不偿命地转起了手里的筷子。
云素一把夺过了曲临烟手中竹筷,道:“别玩了,你倒是说呀,有什么计划?我们要怎么配合?胜算又有多少?”
“在魔界,楚月白几乎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这是魔尊赋予她的,魔尊未死,便还作数。”曲临烟说,“只是如今她被池珩控制,失去了自我意识,如果能让她恢复意识,我们便不是孤军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