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的变化很快便让许明珠知道了,她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茶馆的包厢里品茶,崖溪风坐在她旁边,给她切着果子。一听这个好消息,许明珠便忍不住弯了眉眼,沈清莹果然没让她失望,但这只是刚刚开始,要等沈清莹完全掌控了江东,才能坐下来抚琴一曲,稍微庆祝一二。是以,许明珠很快便收敛了笑意,继续品茶,崖溪风的神色也恢复了平静,默默的把切好的果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许明珠却就着崖溪风的手吃起了果子,瞬间弄红了崖溪风的脸,也不知是两人经历的事多了,还是顶着“李齐”的身份让许明珠有些沉迷了,竟是越发的放肆,屡屡戏弄于崖溪风,让他的心无法平静,很想再迈一步,却每每刚起了这个念头,又被许明珠阻止,真叫他又爱又无奈,也不知她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恶趣味。
吃完了果子,许明珠想了想,让崖溪风把前阵子打探来的消息一一说来。
说起正事,崖溪风便严肃了些,坐直身体,尽管耳尖还红着,面上却一本正经,把他打探到的消息详细的说了一遍。许明珠仔细听着,听完了后,很快便选择了需要重点关注的人选,让崖溪风下去安排,确保她看好的这几个人能在元氏一族的内斗中活下来,当然,若是他们自寻死路,也就没了扶持他们的必要。
崖溪风领命退下了,剩下许明珠一人在包厢里,她见时间还宽裕,便给崖溪风泡了一壶茶,他最近有些疲累,正需要能够舒缓疲劳感的茶水安慰一二。泡着茶,许明珠不禁想起不久前沈清莹以沈大老爷的名义向朝廷问罪,质问沈大才子的死因,弄得皇城上下议论纷纷,元子离还在朝堂上发了火的事,忽的有些想笑,也不知沈清莹本性便是如此,还是经历了太多导致性情大变,倒也蔫坏蔫坏的。
泡好茶,崖溪风也回来了,许多事不需要他亲手去做,只要有足够的银钱,有懂得操纵人心的手段,就会有很多人为他做事。喝着许明珠泡的茶,崖溪风眉眼间的疲惫舒缓了些,让他看许明珠的眼神差点便失控了,好在他控制住了自己。
离开茶馆的时候,许明珠差点被慌乱的人群冲撞到,若不是她闪避及时,崖溪风回护得力,只怕就要弄得一身狼狈了。待人群疏散,许明珠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只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大概是边关传来了最新战报,传报兵急着上报才会在闹市骑马,惊扰百姓。也不知这次的战报会是什么,若是捷报,定会引得满城欢庆,私心里,许明珠是希望传回来的是好消息的,胜利总是件好事,不是吗?
果然是捷报,徐选带领风国大军成功的拦住了成国大军的脚步,还逼得敌方后撤,便是成国那位据说是勇武非凡的三皇子也败在了徐选的手上,若不是他逃得快,就要被徐选俘虏了。毫无疑问的,满城上下都因为这份捷报陷入了欢喜,元子离更是大笑三声,连连夸赞徐大将军养了个好儿子,那些原本反对让徐选一个黄口小儿带领大军的人也彻底没了声音,只能暗恨徐大将军好运,有个好儿子!
已经知晓真相的宁国公却笑而不语,看着满脸得意的徐大将军,只想让他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因为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后的快乐了。徐大将军以为宁国公是嫉妒他,忍不住从鼻孔哼了一声,宁国公是自己作死,原本就有君如意这么一个万里挑一的好儿子,偏偏要宠妾灭妻,逼死原配妻子,还逼得嫡长子离家出走,若不是宁国公狼心狗肺,家里肯定是妻贤子孝,一家和乐,哪至于冷冰冰的?
想起宁国公做的那些恶心事,徐大将军就有些气不顺,但这可不是关注宁国公的时候,还是徐选那边要紧,徐大将军下了朝后就去看了君如意,要君如意再给徐选出几个奇谋妙计。君如意病了一场后,总是气力不济,他怀疑自己遭了算计,不是被人下药了,就是中了毒,但各路名医都给他诊过脉,说他是思虑过重,身体并无大碍,至于中毒什么的,那更是没有,君如意也只得压下心底的疑惑。
这边君如意和徐大将军商量该如何给徐选提供更多的帮助的时候,那边许明珠便第一时间到了徐毅身边,徐选打胜仗,最高兴的自然是徐家人,连徐毅的身体也因为这份喜悦而好了些,能在许明珠的搀扶下走出屋子,到院子里散散步了。
今日正好是天清气朗,徐毅看着,心境都跟着宽阔了不少,微微一笑,道:“打了胜仗,兄长就该回来了吧?”许明珠点点头,轻声道:“应该快了,战事一了,阿选就能回来,到时候,我肯定要去街上接她,第一个为她挂上石榴吉布。”
徐毅听着,也跟着幻想起来,“若是我也能为兄长挂上石榴吉布就好了。”
许明珠拍拍胸口,道:“这有什么,到时候我背着你一起去,保证没人能跟你抢!”听许明珠这么说,徐毅笑了,看她的眼神是温柔的,“如此,便先谢过阿齐哥哥了,但我想兄长那个时候怕是只看得到阿齐哥哥。”许明珠的脸色变得不自然了,伸手挠挠头,低声道:“那个时候肯定有很多人,你兄长未必看得到我。”
“嘻嘻……”徐毅低笑了两声,不打算揭穿许明珠的心思,倒是许明珠恼了,伸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偷笑什么,胆子最近挺大啊,居然敢笑话兄长了!”
“不敢不敢……”徐毅连忙否认,但含笑的眼睛却出卖了他真实的内心。
徐夫人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若徐选身上没有背负那么一个秘密,这些孩子该过得多幸福啊,可惜,一切都错了。
许明珠替徐毅拿掉了肩上的落花,见风有些转凉,便扶着他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