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没有温棉的。
赵陆两家情谊匪浅,赵怀安和陆执两人一起长大,又是年纪相仿,所以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
而温棉到陆家的那一年,赵怀安十四岁,陆执十五岁,温棉八岁。
在赵怀安眼中,温棉是陆家捡来的寄生虫,凭借着陆家人的善心长大,和她这样的千金小姐,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所以赵怀安一直以为,哪怕他们有过jiāo集,但是温棉是仆,而她和陆执,是主。
云泥之别,遑论正眼相待。
可是后来,当二十三岁的陆执握着少女温棉为着足履的脚时,眼底潜藏的,是近乎迷恋的光。
陆执笑着说:“小棉花,你的脚不许给别人看,知道吗?”
吓哭的不只是温棉,还有赵怀安。
赵怀安在那一年突然意识到,陆执对温棉的感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她那时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赵怀安找尽各种办法去针对温棉。当然,这些举动都是在暗地里的。
赵怀安不是不知道陆执对温棉的在意,她,比谁都知道。
知道的方式,可以用触目惊心四个字来形容涵盖。
陆家曾经有一个管家的儿子心念温棉,温棉生的美,有绮念的自然不只他一人。
只不过,他表现出来了,他甚至伸手,去摸了温棉的脸。
那时的赵怀安觉得没什么不好,她发自内心地觉得,管家的儿子、寄生虫温棉,着实是很相配的。
可是陆执不这么觉得。
后来深夜,温棉睡了以后,陆执将那个少年叫到了面前。他的笑意妖异得不似真人,一字一句地问:“你是哪个手碰了她?”
少年惶恐地说了一个右字,手便被重力碾踩在柔软的地毯里。
陆执是陆家最大的孩子,平素待人三分笑,哪怕想要惩治谁,又何尝自己亲自动过手,他从来没有过这样bào戾恣睢的时候,众人包括赵怀安,都是惶恐。
陆执那一脚下了狠力,地毯凹陷下去,少年惨叫声几乎刺耳。
陆执一双眼睛带着笑,血丝蔓延开,唇角的笑意是悚然的弧度:“温棉是我一个人的,懂吗?”
那一天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以后,陆执看向赵怀安,下了警告:“赵怀安,我不想以后也这么对待你,你要明白,就算要欺负温棉,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欺负。”
陆执在私下的时候对待温棉时,时时将她弄哭,他总是会在温棉哭的时候喊她“小棉花”,轻轻柔柔的语气,几分安慰。
赵怀安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喊过谁!
赵怀安知道,温棉这个人,就是个妖jīng!生得太美,祸国殃民!
她正想着,便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第58章他背对着自己
陆执走进来的时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他便移过了视线,不再去看她。
“陆执,温棉回来了,你们......见过吗?”因为等了太久心生急迫,她问得直接。
陆执挑眉,唇角一丝笑:“怀安,你管的是不是太多,过于逾矩了?”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赵怀安脸上有些热,可还是咬牙,继续说道:“陆执,你放过温棉吧,你知道的,她不喜欢你。”
陆执站在阔大的办公桌后面,将一只钢笔从笔筒里面拿出来,又重重地掼回去,掷地有声的语气:“我不放。”
赵怀安红着眼眶,终于没有按捺住自己的脾气:“陆执,你心里是在怪我,对不对?”
她的笑容几分凄婉,眼眶血红,补充道:“你怪我当年bī走了她?”
陆执终于抬起眼看她,不是赵怀安以为的愤怒,他在笑,笑意很真切:“不,怀安,我谢谢你。谢谢你还给了我一个崭新的温棉。”
赵怀安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失去了说话的全部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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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轻轻很早就醒了,今天是周末,她准备去一趟菜市场。仲瑾颐失血过多,jīng神一直不好,她想要给他煮个汤,补补气血。
“这些事可以让阿姨去做。”陆郗城将她搂在怀里,声音带着睡意沙哑,不肯放手。
家里有一个钟点阿姨,每个周末过来,都会带上一些菜。
郑轻轻试着去扳他的手指,扳了两次没有扳动,只能好言开口:“不行的,郗城,我要自己去才安心。”
人是因为她而伤的,郑轻轻怎么样都是睡立难安。
陆郗城没有说什么,他亲了亲她的耳垂,放开了手。
郑轻轻在离开的时候,看着他的睡容,小声道:“陆郗城,我走了哦。”
没有回应。
她素来粗线条,没有多想便离开了。
而陆郗城在她关上门的那一瞬,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是淡淡的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