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棉往被子里缩了缩:“我还生着病呢......”
“生病?”他扣住她往被子里缩的肩膀,语气淡淡的:“你今天没有昏过去,就给我解释清楚,小棉花,为什么拒绝我,嗯?”
温棉被他那yīn森森的眼神吓住,闭上眼念叨:“我现在......我现在马上就晕过去。”
她的话音刚落,有什么柔软微凉的东西,触碰上了她的嘴唇。
陆执用舌尖描绘她的唇型,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
温棉被他亲得头发丝儿都是软,脸色一点点变红。
陆执的声音很低,警告意味很重:“你要是不醒,我不介意从上......往下......”
温棉:“......”
她睁开眼,恰好对上他幽深的眸子。
他笑了笑,放过她。
温棉觉得那一笑,撩人得厉害。
只是陆执开口,还是问出了温棉最回避的问题。他姿态认真,一字一句地说:“小棉花,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回避什么?”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太过惑人,也许是因为她的意识不清,温棉听见自己缓缓地说:“好,我告诉你。”
温棉从来不曾向旁人提起过那段往事,关系内心最深埋的隐晦,她不愿意去说。
那一年,温棉八岁。
温棉对自己幼时的记忆,其实是很模糊的。
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还在,有的时候,她会抱着温棉,说一些童话故事。
温棉的父亲从来都不喜欢那些故事,他总是会rǔ骂母亲。那些话,其实温棉大多都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一句就是:“她学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这辈子也就和我这样,不会有出息的。”
母亲一般都不会反驳,只是捂着她的耳朵。
那双手很温柔,柔软,没有什么茧子。
温棉记忆中关于母亲的,最深刻的细节就是,母亲有一双柔软的手。
第230章他不知道,她有这样重的心事
这样的手,大约是曾经被家人保护得很好,没有受过什么苦。
虽然说出来不孝,可是温棉觉得,她的父亲,是配不上她的母亲的。父亲时常会责打母亲,没有理由,甚至只是因为喝醉。
母亲会反抗,可是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她没有赢过。
温棉每一次,都被母亲藏在衣柜里,她听着外面的动静,还是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
后来画面陡然灰暗,变成了病入膏肓的母亲躺在chuáng上,很无力地咳喘。
她说:“棉棉,不要怪命运,就算有一天妈妈不在了,也要坚qiáng得活下去。”
温棉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将温棉扔在了孤儿院的门口。说来真的是可笑,这个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父亲,将亲生女儿扔在了孤儿院门口。
温棉靠在陆执的怀里,终于崩溃地哭出来。
她说:“陆执,这样的我,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迈入婚姻,你告诉我。”
陆执抱紧她,很紧很紧。
他说:“小棉花,不会的,我爱你,我会保护你,我不会伤害你。”
温棉只是沉默着,许久才说:“陆执,我知道。可是有的事情,在心底那么多年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在此以前,陆执从来不知道温棉的过去。
他没有想过了解,只是觉得她已经在自己的身边了,过去种种,其实也不见得一定要追根究底。
他不知道,她有这样重的心事。
太重了,哪怕是他,也觉得难以喘息。
他抱紧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他说:“小棉花,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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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郊区的墓地,人烟稀少,草木茂盛。
郑轻轻和陆郗城到达盛音然墓地的不远处,看见盛茗卓正站在那里。
不过是几天的功夫没见,可是郑轻轻却觉得,眼前的人,又衰老了许多许多。
她心中有愧意,脚步也微微顿住。
陆郗城站在她的身侧,他低眸看她,眸色微微深邃。他说:“轻轻,我们改天再过来,好不好?”
郑轻轻知他是担心自己,所以才这般提议,可是她却不想再逃避。
她缓缓摇头,举步朝墓地的方向走去。
盛茗卓听见背后的脚步声,眸色中的哀痛一瞬收敛,他转过身,看向郑轻轻和陆郗城,眸色冷淡:“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郑轻轻只是朝他弯腰鞠躬,诚恳真切地道:“盛叔叔,您节哀。”
她弯着腰,所以没有看见盛茗卓同陆郗城目光对视时,两个人之间的暗涌那般的明显。
她只是弯着腰,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的空地上。她抬眸,乍然对上墓碑上的人的照片,饶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还是一瞬悲哀涌入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