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性遗传,多可怕的一件事。
有人在她的耳边说:“Peoplelikeyoushouldstayathome.Whydoyouwanttoeoutandmakepeoplesick?(你这样的人,就应该留在家里,为什么要出来招人恶心?)”
有人嘲笑,说:“Itturnsoutthatallyourfamilyareill.(原来,你们全家都有病啊......)”
她哭,哭到最后,绝望难过地说:“郗城,救救我,我害怕......”
可是抱住她的人是沈肇,他抱着她,捂着她的耳朵,眸光凌烈地看着众人。
他说:“我的未婚妻,谁敢嘲笑?”
郑轻轻离开陆郗城的第一百天,病情加重。
她开始很长久很长久地站在密闭的房间里,就这样一个人坐或是站立,她很安静,几乎不说话。
沈肇找了盛音然来陪她她,每天的清晨,盛音然都会过来。
她说:“阿轻,你这个样子实在太可怜,我连恨你都觉得不忍心。”
郑轻轻还是不说话。
她用手指在地板上胡乱地写着一些什么,姿态认真。
盛音然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她:“阿轻,你在写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郑轻轻抬起头,朝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说:“音然,我在写一个很重要的名字。那个名字叫陆郗城,他和我说,他想娶我。”
盛音然是哭着离开的。
郑轻轻坐在地面上,听见盛音然对沈肇说:“你放她离开吧,沈肇,如果你爱她,你就放她离开吧。”
郑轻轻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口,听见了沈肇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声音透着冷,就像是魔咒一般,试图禁锢她的后半个人生,试图切断她全部的后路,不留半点余地回旋。
郑轻轻很害怕。
第299章郗城......郗城
他说:“不可能,盛音然,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得到她,究竟付出了一些什么......”
郑轻轻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她蹑手蹑脚地走回了原地,低下头,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一颗颗坠落,砸在了手臂上......
郑轻轻离开陆郗城的一百零一天,她站在窗台上,笑着朝楼下的沈肇挥手。
沈肇原本大约是在和身侧的赵杨说些什么,看见她,眸色一瞬柔和。
他快步走向她,在窗台下,笑着对她说:“阿轻,我上来陪陪你,好不好?”
郑轻轻对他微笑,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两层的复式小楼,这样跌下去,不算很高。
郑轻轻的膝盖碰到地面,刮擦出一大片血色。
她恍若未觉,咬着牙站起来,想要往外面走。
沈肇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声音近乎于声嘶力竭:“医生呢,把医生给我找来!”
郑轻轻低下头,去掰他的手指,她说:“沈肇,我就离开一天,我就离开一天,好不好?”
沈肇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声音在发抖。
他说:“阿轻,不要这样......”
郑轻轻的情绪,突然崩溃。
她大哭,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字字句句都叫人绝望,她说:“沈肇,我后悔了......我后悔答应,留在你的身边。你放我离开,让我去见郗城,好不好?就一面,就一面,我就回来。沈肇,我求求你。”
沈肇抱着她,一双眼睛猩红,都是骇人的光,叫人不敢直视……
郑轻轻离开陆郗城的第一百一十天,发了一场高烧。
沈肇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眸色焦灼。期间只有赵杨过来,和沈肇说了一些什么。
他的气场太冷了,叫人不敢靠近。
郑轻轻离开陆郗城的第一百四十天,大病初愈,越发沉默,甚至一天,都不曾说一句话。
盛音然再也没有来过,每一天,都只有沈肇一个人,过来陪她。
郑轻轻开始频繁地梦见陆郗城,他兰芝玉树的身型,那一双雾霭轻柔的眼。
他对她伸出手,他说:“轻轻,过来。”
郑轻轻没有一次,敢走向他。
近乡情怯,她只能对着他流泪。
她多怕,她走向他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郑轻轻离开陆郗城的第一百六十天,是深秋。
郑轻轻在盥洗台,用刀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沈肇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去了半条命。
沈肇将她抱在怀里,近乎崩溃地捂住了她不断淌血的手腕。
他说:“阿轻,你别这样吓我,你别这样。”
私人医生上门的时候,郑轻轻已经晕过去了。
郑轻轻离开陆郗城的第一百六十一天,是在重度的头疼中醒来的。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是一个F籍华人,他弯下腰,对郑轻轻说:“郑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