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肇永远都会记得。
就好像今时今日的一切,他亦永不敢忘。
沈肇一直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是胜过陆郗城的。他先认识的阿轻,他们之间的那些年岁,阿轻的父母,阿轻最伤痛的年岁,都是他陪着她。
可是如今,这份自信,正在一天天的崩塌。
怎么办呢?可是他穷尽所有,都想把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郑轻轻不知道沈肇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墓碑上的人,眼泪在一瞬间落下来。她的喉咙似是堵了棉花,gān痛生涩得厉害。
她跪下来,眼泪流得太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爸妈,对不起。”
对不起……她那样胆怯,那样自欺欺人,那样......不孝。
郑轻轻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在泪眼朦胧中,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墓碑。很冷,很冰,就和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
墓碑上的人,音容笑貌如昔,可早就是物是人非了。
郑轻轻勉qiáng扯出一抹笑,颤抖着涩声道:“爸、妈,我来看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来过。”
“这些年我总是自欺欺人,活得糟糕透顶。我以为,我这样的人,胆小怯懦,再也不会有人喜欢了。”
郑轻轻吸了吸鼻子,她哆哆嗦嗦地抚摸上墓碑,眼眶红得不像话:“可是......爸、妈,我和一个很爱我的人结婚了。那个人是一位医生,叫陆郗城,他......对我很好,你们可以放心了。”
第99章患得患失,好一个患得患失......
郑轻轻吸了吸鼻子,她哆哆嗦嗦地抚摸上墓碑,眼眶红得不像话:“可是......爸、妈,我和一个很爱我的人结婚了。那个人是一位医生,叫陆郗城,他......对我很好,你们可以放心了。”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天地间晨光明媚,一片静谧,有花香味四散着。
而此时的山脚,却是另一番景象。
陆郗城看着面前沈肇,面色足够平静,一双眼睛无波无澜。
而沈肇亦然。
两人沉默伫立了好久,沈肇率先开口:“阿轻知道你跟踪她吗?”
陆郗城开口,温雅轻慢的声音,未见半点起伏:“我是来接她回家的。”
“回家”二字太尖锐,生生刺痛了沈肇的耳膜。他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多了锐利。
他没有回答,下颌线因为隐忍,紧绷了几分。
陆郗城却只是看着,连一个表情都是吝啬。
不过寥寥数语的一场对峙,沈肇却觉得筋疲力竭。
他昨天去了a市开会,是凌晨的班机回来的,没有休息,便来这里扫墓。此时此刻,他的心口平生出几分倦怠。
沈肇选择了离开。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看着面容如玉的男人,笑了笑:“陆郗城,你这个患得患失的样子,其实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他说完,径直离开。
而在那一刻,陆郗城终于变了脸色,面容微微的青白。
患得患失,好一个患得患失......
车内,空调的温度刚好,chuī散了夏日的燥热闷重。
郑轻轻坐在副驾驶座,一声不响地看着眼前替自己系安全带的男人。他的眉眼在阳光下好温柔,那样gān净疏朗的气质。
“郗城......”她喊他。
他将安全带调整好,淡笑着看她:“轻轻,怎么了?”
郑轻轻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我今天遇见沈肇了。”
他唇边的笑意收了一些,一双眼睛暗沉沉的,有细碎的光:“刚刚吗?”
她点头,一五一十地将方才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她说得很慢,大约是因为冲击太大了,话不成调。
陆郗城只是听着她说,从后座拿了一瓶水,松松拧开了以后递给她。
他脸上的表情温淡,指尖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力道,几分安抚。
郑轻轻在这样的温柔包容下,心头安定了不少,之后的话语,也慢慢连贯了起来。
她说完,眼底有挣扎,终究是疑惑地问他:“郗城,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年年来看望我的父母?”
陆郗城的语调低柔,没有犹豫,说出了一小部分的过往:“沈肇以前是律师,你们家,是他最后一个顾客。”
“至于他为什么年年去看望你的父母,我想......”他的笑意淡然:“大约是因为你吧。”
“轻轻,你应该感觉出来了吧?”他看着她,缓缓道:“沈肇喜欢你。”
很bī窒的安静。
郑轻轻垂眸,用力抱住他:“陆郗城,我知道的,可是我只爱你啊。”
一瞬间涩然,他吻着她的眉眼,轻微的叹息:“轻轻,谢谢你。”
第100章从此便再也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