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
他眯眸,眸色渐深,似是有暗cháo:“原因呢?”
温棉没有说话,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她在陆执的身旁擦肩之际,他扯住她的手腕,语调很冷很淡:“我没让你走。”
温棉低头看向他,脸色有些发白:“陆执,这件事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陆执看着她,突然想起许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温棉的景象。
那个时候,她站在他的面前,因为营养不良,脸色发huáng。她看着他,绞着自己的衣摆,轻轻地说:“你好,我叫温棉。”
他的心口,像是被开水烫过,一瞬炙热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在那以前,陆执从来没有对什么人或是事,产生过这样柔软的感觉。
彼时是在书房,陆念琛同他说:“陆执,这是我资助的孤儿院的女孩子,孤儿院前几天失火。她比起别的孩子,年纪要大一些,所以没有人肯收养。以后,她就住在家里。”
陆执记得,那一年,温棉八岁。
他对她笑,女孩子眼底的惊艳便铺展开,很璀璨,是那样的直接。他心中得意,没有哪一刻,像是那时一般,他庆幸自己生得足够优越。
后来温棉十五岁时,他爱上了她。那一年,他二十二岁。
他幼时听管家说,他的父亲陆念琛对旧爱,也是日久生情。他们不愧是父子,爱上人的方式,都相像得像是宿命。
陆执一直都将温棉当作了自己的,从前一直到如今,没有变过。
现在,他们之间终于消除了曾经的芥蒂,开始相爱。陆执以为,结婚会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温棉会不愿意嫁给自己。
怎么会不愿呢?互相深爱,结婚,不就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吗?
他看着她眼底的仓惶,扯了扯唇角,笑意淡淡的:“小棉花,回答我。”
第227章小妖jīng怎么能哭呢
温棉低头看着他,眼底有仓惶。
她其实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远看是水杏一般,近看可以看得出眼尾微微上翘,那一点小弯勾仿佛勾人心魄一般,很招人。
只是她开口,说出的话,叫人觉得心冷:“陆执,我没有想过结婚,至少......目前没有。”
她说完,尝试着挣脱他的桎梏。
陆执就势放手,笑意染上了些微yīn戾。他的语调偏凉,能听得出在克制:“你走。”
温棉离开的时候,听见身后杯盏被砸落的声音。
她红了眼,可还是故作无谓地笑了笑。
有什么好难过的,他们之间从小到大那么多次争执。
陆执只是生气,可是,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她这么想着,努力让自己的步伐轻快一些。
身后,陆执的声音响起,低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他说:“小棉花,你真的爱我吗?”
她的步伐顿住,转过身看向他,眸色是一弧水光,清澈gān净:“我爱你。”
他笑,笑意似是染着huáng昏远山上遥遥的冰雪,那样惊艳人心的颜色。他说:“那好,我等你。”
温棉咬着牙,口腔里有苦涩的味道蔓延开。
太苦了,苦得她说不出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只能对他笑,像是往日一眼,姿态从容地拨弄了一下及腰的黑色卷发。
温棉啊,是小妖jīng,小妖jīng怎么能哭呢?
陆执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于无。
一旁,店长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
他站在陆执的身侧,忐忑不安地说:“陆总,您一个人,这饭......还吃吗?”
陆执笑了笑,从手机里翻出陆郗城的电话:“你给这个人打电话,就和他说我求婚失败了,请他过来吃,别làng费了。”
店长默默地记下,又问:“那这个戒指呢?”
F国首席珠宝设计师历时两年亲自操刀的作品,价值连城。
可是陆执不过用余光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语调微冷:“看着闹心,扔了吧。”
店长:“......?”说好的节约呢?
可是他也只是在心头诽腹,没有说出来。
陆执从饭店离开的时候,是午间四点的光景。
他看着繁忙热闹的街道,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一旁的黑色轿车里,一身气质原本该是慵懒,可是此时此刻,却很冷。
陆执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求婚时,被温棉当场拒绝。
拒绝得那么gān脆,他的心跳几乎崩乱。
这天夜里,陆郗城带着郑轻轻出门吃饭。
餐厅里的气氛优雅,郑轻轻咬着甜甜圈,抬起眼冲他笑:“郗城,这个很好吃。”
他笑,温柔平静:“轻轻喜欢的话,多吃一些。”
郑轻轻突然放下叉勺,脸色有些不安:“这个......很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