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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郗城抱着已经睡着的郑轻轻回了家。
卧室的灯光昏暗,打在郑轻轻的脸上,一片雾一样的微光。陆郗城就坐在她的chuáng头,眸色一片深沉,情绪看不分明。
许久,他又替她仔仔细细地掖了一遍被角,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唐家澈的电话不早不晚地打了过来。
陆郗城站在微风的阳台,接通的电话。
“先生,您和郑小姐安全到家了吗?”唐家澈说话的时候,周边有细微的嘈杂声。
陆郗城淡淡地“嗯”了一声,下一瞬,眸色转凌厉:“陆宁光今天对她动手了?”
“没有动手,郑小姐就是受了一点惊吓,后来大少爷出来,就把一切摆平了。”
唐家澈说完,突然想起方才的时候,他亲自跟了郑轻轻下了山,一路走到了半山腰处。后来夜色沉沉,郑轻轻蹲在山路上哭,那样仓惶的声音,哪怕是他,都有一些不忍心了。
可是陆郗城却说:“让她一个人待着,不要过去帮她,你只要确保她的安全就好。”
他虽然觉得不妥,可是也答应了。
后来过了很久,陆郗城才到。那个叫郑轻轻的女孩子在看见他的时候,就马上站了起来,那样不加掩饰的依赖。
唐家澈在那一刻,突然有些明白了陆郗城的用意。
可是他还是觉得疑惑,此时,他将这份疑惑问出了口:“郗城,你和郑小姐,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喊他郗城,那边就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问的,而非上下级。
“阿澈,她是我回国的全部目的。”陆郗城凭栏而立,手放在栏杆上,风从他的袖口处灌进去,微微寒凉,他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丝凉意:“余下的,我不想多说。”
唐家澈是通透的人,闻言便没有再问下去。
陆郗城挂断了电话,看着花园的路灯,沉默地伫立着,可握着栏杆的手,指骨泛白。
第30章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他没有告诉陆家的任何人,他娶了她。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那个叫郑轻轻的女孩子,对他而言太重要了。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她也是他最大的软肋和破绽。
月色溶溶,一地银霜料峭......
郑轻轻第二天毫不意外地睡过了头。
她醒来的时候,日头很大地穿过没有完全合上的窗帘,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手忙脚乱地起身,却意外地在卧室门口看见陆郗城的身影。
他站在走廊上,修长的手指正拿着一幅油画。
郑轻轻愣住,一时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还有闲情来关心他:“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他将油画放在一旁的花架上,笑着补充:“我也给你请了假。”
“你帮我向谁请假的?”郑轻轻不由自主地紧张了一下:“是我的主编给我打电话了吗?”
“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人给你打电话。那个人叫仲瑾颐,应该是你的主编。我和他说你从陆家回来的时候,收了一点惊吓,所以今天不能去上班了。”陆郗城笑意淡了几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郑轻轻终于后知后觉的,从他的话语里意识到了一点什么,她开口的时候,语调有一些绷住:“你怎么知道,我是去陆家的?”
陆郗城没有回答,他缓缓的走近她,步伐在木质的走廊上,分外清晰明显的声音。他在她面前站定,笑着抬手,替她整理了因为睡了一晚而凌乱的发,语气从容:“我去过陆家,陆家有一个老人,是我的病人。”
他说完,看着郑轻轻略带无措的面容,笑意收敛于无:“倒是我想要问你,轻轻,为什么骗我?”
郑轻轻蓦然抬头,两个人对视上的一瞬间,她有些láng狈的转过了头,心虚辩解:“这是我的工作,这一次的调查,保密程度很高。”
“是吗?”他又朝她走近了一些,手轻易地扣在她的腰处。他垂眸看着她脸上的仓惶,眼神和语调,却是波澜不兴:“可是轻轻,这不是你说谎的理由。”
郑轻轻多年没有被人管束过了,听他这话,脾气也上来了,难得硬气了一回:“那我能怎么办啊?陆郗城,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工作上的事?我们才刚刚结婚,我需要一些自我调整的空间。”
陆郗城却是笑得温文尔雅,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攒着薄怒,浑身上下都是叫人惧怕的寒意。
这是郑轻轻是第一次,看见陆郗城生气的样子,笑意淡薄,眼底一片肃杀之意。
她下意识就想要往后退,可是腰间的桎梏,让她不能动弹。
而陆郗城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戾气。他笑得越发温柔了几分,语调很轻:“郑轻轻,你知道结婚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