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调很淡,可是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
郑轻轻终究还是吃痛松了手,那枚小小的戒指从手上脱离,落在了沈肇的掌心。
“沈肇!”她心头重重沉下,终于气急,直呼他的名讳:“你把戒指还给我。”
沈肇脸上的表情很冷,让人有了置身chūn寒料峭的寒意。
他眯着眼,眸光幽然一片,冷冰冰的语气:“阿轻,我倘若不还你,你能怎么样?”
他说完,放开了对她的桎梏,一言不发地往一旁侧间的窗台走去。
郑轻轻已经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可是她一路小跑,也跟不上他快步离开的身影。
后来,沈肇站在窗台处,打开了窗台的按钮。
他将那枚戒指放在手心,当着郑轻轻的面,将手伸出了窗外。
五十多层的高度,楼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旦掉落,找回绝对是一个奢望。
郑轻轻的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她有些凄惶地看着他,声音在发抖:“你把戒指还给我,我求你。”
沈肇听着她示弱的话语,有一种积蓄已久的情愫,在心口翻江倒海一般地涌着。
他的面容很平静,语气有着隐藏很深的希冀:“阿轻,我想看你戴戴,你戴给我看,好不好?”
“沈肇,你这个疯子。”郑轻轻重重闭上眼,再三确定:“我戴了,你就把我的戒指还给我,是不是?”
他笑了笑,说:“是。”
很gān脆的回答。
郑轻轻觉得,这是她最近这段日子,走得最艰难的几步。
她走向他,细白而瘦的手探进他深色的西装口袋。而沈肇看着她的面容,一时之间,心口微窒。
郑轻轻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她面无表情地将戒指套在手指上,抬头看向他:“我戴了,你把我的还给我。”
沈肇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一个没有半点意义的事情,这样bī迫着她。
她戴了,又能改变什么吗?她已经嫁给陆郗城了,她永远,都不会爱上自己。
他这么想着,一遍又一遍。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样没有缘由的自nüè。后来在某一刻,他像是着魔了一般,在郑轻轻惊恸的眼神中,将掌心里的那枚戒指扔了下去。
眼前的女孩子呆楞住了片刻,之后便突然发了疯一般地掴了他一耳光,声音清脆到有了回响。
她红着眼,已经哭了:“沈肇,你这个神经病。”
他只是嘶声笑了,好用力地抱住不断挣扎的她,眼角有水光……
第110章郗城,怎么办?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可是似乎又隐匿着悲哀:“阿轻,你看,我给你的戒指,又有哪里是不契合的?陆郗城没了你,还有别的,他的人生无限广阔,那么多人爱他。可是阿轻,我只有你......”
回应他的,是又一个耳光。
郑轻轻是反手打在他脸上,被世人冠以那么多美好愿景的钻石,在这一刻,成了伤人的利器。钻石划伤了沈肇的脖颈,淡淡的血色蔓延开。
他恍若未觉,只是将她抱得更紧:“阿轻......阿轻......”
郑轻轻突然安静下来了,她说:“沈肇,放开我。”
她说完,将手上沾了血迹的戒指,扔在了地上。
很细微的响声,可是沈肇却转醒了。
他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
而郑轻轻没有回头,径直跑了出去。
她在电梯里,接到了陆郗城的电话。
他的语调沉而柔,是很好听的低音:“轻轻,你的采访做好了吗?”
郑轻轻握着手机,一瞬间恸哭。
她说:“郗城,那个人......是沈肇。”
她说:“郗城,怎么办?我把我们的婚戒弄不见了。”
她语气里的失控,让陆郗城的心一瞬间揪紧。
他的语气微微急促:“轻轻,戒指不见了没关系,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来接你。”
他一边说一边姿态紧绷地起身,温暖的正午,手心已经是冰冷一片。
而郑轻轻只是吸了吸鼻子,缓缓地说:“郗城,我会找到的,我会的。”
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而陆郗城一双眼睛像是血染一般,通红一片。他快步走出了医院,大约是身上的戾气深重,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阻拦他......
从来没谁见过这样的陆郗城,一身肃杀寒凉,哪里还有半点温润雅致的模样,分明就是另外一个人。
你这一生,有没有什么视若珍宝的东西。
无可厚非,所有人都有。
这一天的中午,有一个衣着gān净漂亮的女孩子,蹲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像个孩子一般一寸一寸地用手掠过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很多人经过她的身边,只觉得她行为怪异,几乎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而汽车的急刹声,亦是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