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轻轻,累吗?”
郑轻轻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银杏树,道:“郗城,我记得我们以前在F国,家门口也是这么多的银杏树。”
陆郗城闻言,眼底分明有触动。
他笑着将她抱紧,声音温和,足够纵容:“轻轻要是喜欢的话,我将陆家种的那些树,都换成银杏。”
她说不用,抱着他,笑得像一个孩子:“郗城,你不能这么惯着我的。”
他的眸色微漾,愈发浓墨重彩的深色:“怎么不可以?我愿意惯着你。”
第395章许多年前,她也这么看着自己
郑轻轻被他的话逗得愈发笑容粲然,眼底有一些久违的光亮。
陆郗城看着,近乎于痴迷。
他俯下身,重重地吻住她。
郑轻轻抬起头,柔顺地承受着这个吻。
车窗外,是秋日的银杏,还有很遥远的喧嚣。可是他们依偎在一起,便有了天荒地老的感觉......
沈肇刚刚签订完了一份重要的合同。
是海樾集团的分部,坐落在s市的城东。
董事长办公室,他坐在沙发里,从椅子背后的落地窗往下望,一切的人和事物都很渺小。
赵杨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盆小小的植物。
他将盆栽放在了沈肇的面前:“您上次让我找人照料的盆栽。”
沈肇用手很小心地拨弄了一下,见已经恢复了生机,才淡淡地道:“它有名字。”
赵杨愣住:“您在说什么?”
“它有名字,”他的语调低沉,带着一点点的沙哑:“它属于多肉,品种是桃美人。阿轻以前给它起过名字的,叫桃桃。”
赵杨心头有几分无语凝噎的感觉,但是他还是面色平静地应下了,道:“桃桃这个名字,很可爱。”
沈肇的脸上,是难得的笑意:“阿轻从来都是可爱的女孩子。”
一句话,说得低沉而慎重。
赵杨将沈肇安排给他的工作汇报完毕以后,便离开的。
临走的时候,他看见沈肇捧着那棵小小的植株,眼底竟是一些温柔颜色。
他看了一下,未免胆寒。
这个男人,是沈肇啊......
温柔之类的情绪,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赵杨没敢再看下去,默默地关上了厚重的门。
沈肇没有理会他的离开,或者说,他不在意这些。
有的人说,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地失去和得到。沈肇得到了很多东西,可是也失去了很多。
而如今回头望去,得到的同失去的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失去了太多,谋求算计,缜密取舍,到了最后,得到的却远远比不上已经失去的。
他失去了他的阿轻,单单这一点,便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沈肇人生中最快乐的几年,是郑轻轻在他的身边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才16岁,敏感而胆小,那样毫无保留地依赖着自己。
明明幸福离他已经很近了,可是一次放手,他却永远失去了。是他自己,把他的明月拉进了臭水沟。
这个世上,世事对人的惩罚,从来都是毫不留情,不带情面的。
就在前几天,他坐在司徒恬恬的车里,看着她同陆郗城之间旁若无人的亲昵和寒暄,她过得很好,那个男人将她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细细密密地保护起来,没有给旁人伤害的机会。
她看着他的时候,眼底是一点点都不设防的依赖。
沈肇记得,许多年前,她也这么看着自己。
他怎么能甘心啊。
他看着她的笑容,一遍遍地在心里想,如果,如果她对着笑的人是自己,他也一定会像陆郗城一样,将所有的一切,都双手捧到她的面前吧?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第396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倾尽所能,给她所有,也未尝不可啊。
他会的,他知道。
明明,他也这样爱着她。
那么,是什么让他们之间,一点点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万劫不复?
是那一次的放手,一次的放手而已。
呵,他的阿轻,真的狠心极了。
沈肇看着这盆小小的植株出神,眼底分明有水光。
阿轻,我后悔了。
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可是,我早就已经来不及、也没有机会后悔了......
是夜晚,温棉坐在chuáng上,默默地等待着陆执。她已经换下了繁重的婚纱,一身睡衣,脸上未施粉黛。
他在浴室,有水声淅淅沥沥地传了出来,每一滴,都敲打在她的心上。
今天是他们的婚礼,也是他们的花烛之夜。
温棉不是涉世未深的懵懂女孩子,她自然是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一些什么。
原本,是忐忑害怕的,可是一想到对方是陆执。便觉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