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苏哲刚开口说了一个字,猛然间闪光灯此起彼伏,经纪人声竭力嘶地吼着“不准拍照”,制片和导演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几语,转尔驱赶起人群,酒店的工作人员从门口瞄了眼,脸色奇异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大洞半天没说话。
我们这场面可以写出一万字的狗血新闻了吧?
局面平息下来是半小时后的事了,苏哲扶着向北几乎是逃回了楼下的房间,过了这么久,向北的jīng神看起来好多了,只是脸色还很苍白,而且非常明显地瘦了下去,脸颊都有了凹陷,活像是厌食症般。
苏哲担忧地看着向北洗漱,等人出来了赶紧道:“这是言灵的后遗症?”
难得的,向北居然没在这时候作妖,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后往chuáng上一躺,吐了口气似乎就这么想睡过去。
“能恢复吗?”苏哲小声问了句。
“就是瘦了而已。”向北含糊地道。
“吐血呢?”
“……饿的。”向北的声音已经接近呓语,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苏哲不敢再打扰,轻手轻脚地洗漱去,明天必然会有一场媒体的腥风血雨,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无论如何,他确实承了向北一个过命的人情,而且,单手洗澡确实太难了,好不容易折腾完出来后受伤的手臂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坐上chuáng看着向北的睡颜,不知不觉看得有点入迷。
骨相好的人,即使皮相毁了也是美的,向北现在莫名有种脆弱感,能够激发人的保护欲,但是一联想到这货搅风搅雨的能力,苏哲就觉得头疼。
万一向北醒来后提一些要求怎么办?
比如,“你要一辈子跟着我做舔狗”,一想到这个可能苏哲就毛骨悚然,不过放下这些“成见”,仔细想想,向北目前除了调戏他之外其实并没有造成大的伤害,反而为他带来了一些好处,比如收入,但是通常伴随着一些奇葩的遭遇……
苏哲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入睡的,这一觉深沉而甜美,舒服得让他不忍醒来,当他醒来时发现眼前是一片白皙的皮肤,这番景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他不是经常和林安合睡一chuáng,毕竟本来在家的时间就少,就算在家经常作息也对不上,说白了,他根本就是搞混了老夫老妻的状态应该是怎样的。
我怎么和向北睡一张chuáng的?
或者说,这张chuáng怎么盛得下我们俩个人的?
苏哲确认他们并没有做任何超越同睡一chuáng以上的事,衣服都齐全着呢,他就是记不得是怎么爬过来,又钻进向北怀里的。向北现在瘦得咯人疼,他也没有任何睡觉抱人的习惯,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谜团。
苏哲往后仰了一点,试图退出向北的怀抱,没想到他刚一动受伤的手就一阵钻心的疼,他嘶了一声,就这么点声音立时把向北惊醒了,猛然间对上那双眼睛还真有点心跳过速。
苏哲僵住了没动,向北也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片刻后,他说道:“你怎么上来的?”
苏哲正心虚着,就看见一幅旁白框在向北头顶出现:向北明白肯定是昨晚又说了“抱着我睡觉”这句话,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的。
又?
看起来是惯犯了!
苏哲那点儿愧疚与心虚顿时不翼而飞,一睁眼就搞事不愧是向北,他一个翻身跳下chuáng,只感觉右手又是一阵钝痛,决定今天去拍个片再回家,张纯画已经没有危险了,他又没有工作,自然可以离开了。
这本该是个圆满的计划,如果没有张纯画和闻海同时来拜访的话。
☆、第30章
张纯画看起来jīng神好多了,闻海更是神色奕奕,一进门就四处察看,见到向北立刻凑过去嘘寒问暖,一派关心的姿态。
相比之下苏哲和张纯画这边就挺尴尬的了,苏哲还处于昨晚光腚骑脸的yīn影中,张纯画还想着昨晚那团黑雾,是的,他看见并且思考了许多事。
“你昨晚是救了我吧?”张纯画以这句话做了开场白。
苏哲一下子就憋住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讷讷地道:“也不算是,主要运气好,噢,还有其实是……”
“我记得你,好多年都记得。”张纯画突然换了个话题,停顿几秒后叹道,“这时候能重逢挺意外的,但是我很高兴,你对我也挺关注的,我以为……”房间里突然没了声音,苏哲的房间可不是套间,就是普通的客房,一进门是洗手间,再往里走点就是chuáng,一览无遗,聊得正欢的闻海与向北没了声,显然是在偷听,“我以为我们能做朋友。”
这话里的意思就有点深了,不幸的是,苏哲正确理解到并且为之无可奈何。如果没有向北,如果林安还没有bào露真面目,如果他正确认识到即使老夫老夫也不应该是那种状态……太多如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