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啊。”苏哲对着向北挑了挑下巴,“不是有言灵么?”
“不是,言灵也不能保证啊。你搞错了言灵的使用方法。”秦道长一指向北说,“言灵并不是代表百分百成功,也有可能言灵所说的话不成功,于是他就会死。”
“这个我知道啊。”苏哲道。
“你没明白。”秦道长认真地说,“打个比方,你在huáng家村说的那个赌约言灵,你可能排除困难实现了种种前置条件,然后,在摆摊开始前的那一刻,某一个条件不能达成了,好比阎王爷突然不想来了,于是向北就会在阎王爷产生这种想法的那一刻死掉。”
苏哲愣住了:“还能这样?”
“对,前置条件并不代表一定会成功啊。”秦道长皱着眉头看了看向北,“怎么你没说吗?”
“我说了。”向北也是一脸懵bī,“言灵并不代表一定会成功。”
“你们怎么不明白呢?”秦道长有点急,“这世上一件事发生是有多种因素的,很少有单一条件达成的事情,可能你的言灵能修正一些偏离了轨道的前置条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进又有突发事件,一下子让你言灵中的事件无法发生了。如果这时候你没有及时修改言灵或者修正事情发展的前置条件,那你就会猝死。”
苏哲听得心脏怦怦直跳:“不是受伤吗?”
“也可能受伤,视情况大小而定。”秦道长说,“总之你明白吧,他所说的是果,是需要因去推动的,因果互为条件,但是不能互为证据。”
秦道长这么一说,苏哲立刻想起骗子大和尚说过的话,因果之子,他是因,向北是果,一直以来他都没找到这句话的解答,此时顺势问了出来。
“没听说过。”秦道长给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佛教的说法吧?”
“道教没这个说法吗?”苏哲不死心地问。
“因果当然有啊,但是因果之子没听过。”秦道长否认道,“唬你们的吧?”
这倒也不无可能,但是阎王爷也说过同样的话,这就不由人多想了。仔细回忆,至今为止苏哲与向北认识后,向北的言灵似乎大多都实现了——不,不是大多,而是全部吧?
“我们认识后,你的言灵有失败过吗?”苏哲问。
向北愣了会儿,回想了下道:“我不太肯定。”
“好像真没失败过。”苏哲苦思冥想了半天,道,“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还是言灵和旁白框有关?
辞别秦道长后,苏哲和向北回家路上都有点心事重重,就连塔罗俱乐部主席发来的微信都没空搭理了。回到家已经是大半夜,洗洗漱漱就该睡了。苏哲看着向北自然而然地坐上chuáng的另一半,突然有些荒谬感:我和这个男人已经同chuáng共枕好久了啊,甚至外出时也是没多想就同住一间,哪怕不是一张chuáng,但是这种似乎“就该如此”的意识已经根深蒂固了。
苏哲推了下向北,问:“你要不要问一下那位传经长老?”
“是传经人。”向北倚在chuáng背上刷着手机,“我问过的。”
“怎么说?”苏哲jīng神一振。
“没听说过。”向北道,“他觉得可能是大和尚骗人的。”
苏哲失望地坐回去,迟疑地道:“也许真可能是骗人的?”
向北放下手机发了一会儿呆,道:“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确实有点巧,不过苏哲不想说出来。
俩人各自玩一会儿手机就入睡了,躺下去后,苏哲发现天花板上出现了旁白框:如果这是被安排好的命运,那和言灵有什么区别?向北沮丧于这个发现。
苏哲想了想,也觉得特别没劲,谁不想掌握自己的人生,命运这玩意儿实在令人无法有好感。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大清早他就醒了,看见手机上面全是微信的消息,打开之后发现是那位塔罗俱乐部主席发来的数条消息,全是商务客套,最后问他有什么需求可以定制服务。
这是直白地商务活动了啊。
反正也睡不着,苏哲就发短信过去:【我觉得我命不好,有没有办法改一下?】
【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对方的回复还真像那么回事,【如果需要这方面服务为您推荐命理测算套餐。】
【价格呢?】
【见面聊吧,您也可以来亲自验证。】对方回复。
苏哲觉得对方的套路真是一环接一环,显然是老手了,他没有轻易答应,说考虑一下。起chuáng洗漱,再慢跑回来后,他发现向北居然在收拾厨房的灶具,一件一件摆放叠好,清洗灶台,把碗筷都垒好对齐。
向北这是要走了?
苏哲被这个猜测惊了下,随即心里泛起浓重的不舍与寂寥感,恐惧如同cháo水般一làng一làng地涌过来,几乎将他淹没,冷静下来后,他为自己产生这样的情绪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