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近乎几分,除了中立派,皆站位了几位皇子,如今听了圣上的话,顿时皆各有心思。
徐徐地,就有人将视线放在几位皇子身上。
赈灾一事,素来有好有坏。
好处,就在于可得民心,但民心又岂是那般好得?
赈灾,要防止灾民bào动,最重要的是,若一不小心染上了何病,那才是最严重的后果。
忽地,吏部尚书上前一步:
“皇上,臣认为此事该由几位皇子出面,方可安抚民心。”
圣上眯了眯眸子:“哦?”
稍顿,圣上才点了点头:“邱卿言之有理,那你觉得该派谁为好?”
吏部尚书堪堪低了低头:
“若由贤王殿下出面,臣认为,该是最为妥当。”
从吏部尚书站出来时,傅昀就是心下一沉,他稍侧头,视线落在侧前方的傅巯身上。
他眸子一眯,稍有暗色闪过。
谁不知晓,六部中,有三部尚书皆是太子一派的人。
邱尚书的话音落下,顿时陆陆续续站出许多人,皆是附议。
周祜和周延安对视一眼,脸色些许难堪,韫儿刚有孕,若殿下此时离开长安城……
庄阁老脸色也是稍变,他拧眉沉思片刻,也没猜透太子为何此时要殿下出京。
若说谁能猜到傅巯的心思,在场的恐也就只有沈青秋一人。
沈青秋袖子中捏紧了扳指,他步子稍动,刚欲上前,身侧忽然有人拉住他。
沈青秋眸色微凉,忽地前方的傅巯稍稍偏头,觑了他一眼,沈青秋浑身一僵,半晌,他退了回去,闭了闭眼。
贤王一派的人本有些心思,如今顿时消散,皆上前替旁的皇子请旨,傅昀本就掌兵权和刑部,文官又有户部和庄阁老,替其说话的人不知几许,一时之间,朝堂之上甚是吵闹。
圣上坐于高台上,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眸色有片刻甚深。
许久,他似不耐地拧了拧眉,喧噪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圣上徐徐看向傅巯,只稍顿,就将视线投向了傅昀。
傅昀心下稍沉,低敛下眸,掠过一丝讥讽。
傅巯是父皇亲选的太子,皇子之争时,父皇总会偏向太子。
今日恐也不会例外。
果不其然,只片刻,傅昀听见圣上沉声道:
“贤王傅昀接旨——”
散朝之后,沈青秋在皇宫门口站着,手上撑着油纸伞,直到看见傅昀,他才抬了抬伞:“殿下请留步。”
第53章戳心窝子
傅昀回府时,冷淡着一张脸,浑身气息稍沉,叫张崇看得一头雾水。
他抬头偷瞄了一眼傅昀,才忙忙垂首,心中不住猜疑,沈大人究竟和主子爷说了什么,才叫主子爷这般?
傅昀刚进府,连前院都未去,直接转道进了锦和苑。
此时刚辰时而过,周韫坐在榻上,捧着安胎药,蹙着细眉,满口推脱:“怎得还要喝?”
时秋轻声哄着:“太医淡了苦味,奴婢也取了蜜饯,主子莫慌,不苦的。”
话虽如此说,但药碗就在眼前,苦涩乏味一缕缕地直钻鼻尖,周韫嗔瞪了她一眼,对她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傅昀进来时,就见她紧拧着眉,似喝毒药般,端起药碗,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几乎刹那间,她就被涩得一张小脸皆皱在了一起,整个人似乎都一瞬间蔫了下来,时秋忙忙将蜜饯递给她。
周韫忙咽了几颗蜜饯,口中的涩味淡了些许,她才松了松眉眼。
姣好傲人的眸眼轻轻一弯,皆是风情。
傅昀步子一顿,忽然想起年前她落水时,每每要她喝药,她都要推三阻四。
和如今这副模样,大相径庭。
傅昀第一次升起这种微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莫名有些心软。
他站得太久,周韫稍稍侧头,就看见了他,有些惊讶不解:“爷站在那里作何?”
傅昀立即回神,掸了掸身上的雪渍,褪了外衫,待身子暖了些许,才走近她榻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轻捏了捏,低声问:“今日可觉好些?”
周韫弯了弯眸:“已经不觉难受了,只是太医还要妾身喝药,叫妾身可恼死了。”
话落,傅昀顿时拧眉,斜瞥了她一眼:
“说甚混话?”
死不死的,尽是晦气。
周韫堪堪捂住嘴,噤了声,之前许是她不在意,如今有孕,她对这些竟然也顾忌起来。
有时想起来好笑,她这般的性子,竟会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容忍那般多。
可,好似做起来时,又偏偏是甘之如饴。
她这副娇态,叫傅昀的一些话顿在喉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对她说是好。
他想起那日在雎椒殿时,他应她的那句,会一直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