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丁放当年说的没错,世界上唯有感情这东西是不能通过努力得到的,她跟徐子一的这条情路,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眼前的白纸黑字又变得模糊起来,淮元一边背讲解词一边擦着眼泪,最后实在无法进入状态,gān脆披上外套出门透气。
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朝楼下走,准备去培训中心旁边的小公园冷静一会儿。
下到二楼的时候,她看见丁放正靠在楼梯扶手边抬头向上看,在看到淮元时,他嫌弃地皱了眉:“过来。”他朝淮元招了下手。
淮元觉得鼻子更酸了,她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
淮元原本就长得白,这会儿哭得眼睛和鼻子通红,偏偏她又qiáng忍着,看起来就更可怜了,丁放觉得心好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了一下,鬼使神差般,他把人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哭什么啊?”他语气带着不满,“不就一个男人嘛。”
淮元闻言,眼泪决堤般向外涌,她直接拽过丁放的帽子准备擤鼻涕。
“你等会儿。”丁放察觉到她的用意,呵斥了一声,“爸爸告诉你,你现在放下你脸上的武器还来得及。”
淮元正憋着劲准备来个大招,被他这么一逗,鼻涕直接淌了下来。
那一瞬间,世界都静止了。
丁放僵着脸,此时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胸前的那一道晶亮的仿佛星光大道的鼻涕印,他隐忍地闭了闭眼。
淮元也有些尴尬:“谁让你逗我的。”
丁放嘴角抽搐,他二话不说把外套脱下来硬塞进淮元的手里:“你赶紧滚上去给我洗衣服,就你这样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哭。”
淮元被他推搡着上了楼,丁放说:“赶紧洗完给我拿下来,我就这一件衣服了,我给你二十分钟。”
不得不说,被丁放这么一闹,她的心里倒是好受些了。
下午淮元进教室的时候,徐子一已经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余光瞥见淮元来添水时,将杯子放到了手的另一侧。
他说话时寒意迫人:“不用了。”
淮元紧紧捏着保温壶,台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不能失态,所以利落地转身去了帘幕后。
此时帘幕后面已经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工会gān事,一个是林殊窈。
工会gān事说:“领导要更换工作人员,你俩的任务对调一下。”
林殊窈的脸上一直笑意盈盈,等gān事走后,她对淮元道:“人不如故听说过吗?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东西迟早要还给正主。”
淮元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所有难堪都是徐子一带来的。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带着些怜悯地摇了摇头:“你就没想过你本身就是徐子一身边摇尾乞怜的狗吗?”
因为不是专人专职地保障徐子一,所以淮元的任务也轻松不少,她站在教室里离徐子一最近的安全出口处,一边听着徐子一讲课一边发着呆,或许是门口的风实在太凉,又或许是今天她的状态有些不佳,淮元的太阳xué忽然传来钝钝的痛意,连带着胃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不自觉弯下了腰,人也紧紧靠在门上。
徐子一今天被淮元气得不轻,讲课也屡屡发生卡顿,他正心烦意乱地想喝水,忽然看见站在他左前方的淮元身子发僵。他发现了不对劲,不顾众人打探的目光,直接大步走向淮元。
“你不舒服?”他在淮元身前站定,眉头皱成个“川”字。
胃痛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淮元一直低头不语,额角却有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人也有些摇摇欲坠。不等丁放从座位上站起,徐子一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连话都没来得及跟来上课的人说便急匆匆朝外跑。
不知道过了多久,淮元隐隐约约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问题不大,就是以前没吃过辣突然大量吃辣所以肠胃受不了,下次别这么吃了,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医生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友善,想必是被这种不懂事的病人气的。
淮元此时也不知道医生是在跟谁说话,她想睁眼看,突然听到外室的人走了进来,她连忙又把眼睛闭好,假装自己没醒过来。
有人轻轻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那人一直没说话,但淮元已经知道了他是谁,因为她熟悉他身上那种阳光晒过般的味道。淮元放在被子里的手不禁紧紧握成了拳,她以前从未发现跟徐子一独处的时光竟然是这么难熬。
很快,徐子一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因为屋里实在太静,所以林殊窈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淮元没事吧?”
徐子一说:“没事。”
“我这就赶过去。”林殊窈似乎正在走路,声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